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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豪放

她倒不是要为难虞氏,只是确实没来得及教她。

“确实许久不曾这样了,祖母尚在的时候,她的屋子里也有这样一块地方。冬日的时候她最喜欢这样坐着。那时候妾还小,坐的没规矩,又贪图暖和,时常就在地摊上睡一觉,起来了就口干舌燥。”虞铮笑道。

“哈哈哈,烫坏了吧?坐着还行,睡着就太热了。女孩子家的,时常坐在这上头还是有好处的。”太后笑着招手:“来,上茶和点心来。”

很快,茶水点心就送来了。

茶是红茶,西河人都喝红茶。

大概是本地不产绿茶,然后运输不便的缘故吧。

他们还会喝奶茶,不过是咸口的那种,油汪汪的,虞铮是真不行。

点心有七八样,都比较……豪放。

光肉干就有四碟子。

太后笑着拿起一块肉干递过来:“来,尝尝这个,牛肉干,要慢慢咬,快了就咬不动了。”

虞铮接过来,谢过太后,就真的放嘴里了。

乍然放进去,是没什么味道的。

她慢慢的咬,然后慢慢嚼,肉香渐渐盈满了口腔。

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,只有咸味混合肉香。

但是慢慢吃,越嚼越香。

等一块肉干吃完了,她喝了一口浓郁的红茶:“如此当真消磨时间。”

她含笑说着。

太后也吃完了一块,喝了茶:“老人家日子无聊了,就这么过。如今我这牙口还好,再过几年可就不好说了。”

“太后娘娘春秋鼎盛,什么时候都是可以这样消磨时间的。”虞铮道。

太后又笑:“你们汉人,笑话我们不懂礼节,谁家喝茶配肉干啊?但是我们就喜欢这么吃,再早先,男女干活都一样的时候,谁腰包里没有几块肉干啊?”

虞铮跟着笑。

“陆侧妃的事,我都知道了。”太后叹口气。

虞铮心说可算来了。

“她可怜,我也教训过老六和他媳妇了,这件事没说的,就是他们夫妇糊涂!我罚了老六媳妇闭门思过半年。也叫人好生发丧陆氏,是个可怜孩子,倒是我害了她。”太后叹气。

“太后娘娘别这么说,您成就的是姻缘,只是这里头到底阴差阳错。怎么也不会是您的不是。”虞铮道。

“听闻你与她是手帕交?”太后问。

虞铮点头。

其实不是。

当年一起玩的几个小姐妹都没了,陆珍当年与她也一道玩耍,但不算她最亲近的朋友。

只是如今,不是也是了。

“我知道她那天去找你了,想必她也说了些什么。不怪她说,是储氏糊涂不容人,堂堂的侧妃,是由她动手的?”太后蹙眉。

这话半真半假,但是对于储氏不管太后面子这种事,太后绝对不可能不在乎。

“其实她也没说什么,也是她糊涂。”虞铮轻叹:“只是她……骤然没了爹娘亲人,人可能一时还没缓过来。六皇子是个急脾气,她总有些怕。一来二去的,就闹出了误会。六皇子妃或许是好意,只是手段实在……”

虞铮轻轻摇头:“陆氏可怜,但是也糊涂,不管怎么说,命要紧啊。”

太后不提,虞铮就要提。

因为皇家妇,就是不许你自尽。

皇家的人就算肯承认他们错了,他们也要找出你的错来。

所以死去的陆珍,就必须是糊涂的。

太后果然满意:“你是个明白孩子。”

“明白孩子,就知道什么话不能说。”太后又加了一句。

“妾都知道,多谢娘娘提点。”虞铮道。

“那就好,来,再吃一块,都尝尝。”太后笑起来。

虞铮当真应了,就又吃了一块。

等太后说她可以回去了的时候,虞铮起身,动作优雅的穿好鞋子福身。

太后道:“回去吧,改日我再叫你进来,你这孩子能静心,挺好的。”

“多谢太后娘娘夸赞,妾也盼着再来与娘娘说话呢。”

送走了虞铮,太后笑道:“这丫头选的好,你把给她预备的赏赐再加一些,加一些用得上的。这孩子没有娘家帮衬,想必也不好立足。”

“是,奴婢知道了,难得您喜欢她。”宫女同心道。

“喜不喜欢且不论,你指望白氏能压得住金氏?”太后哼道。

同心收起笑脸:“娘娘说的是。”

等虞铮前脚回家,后脚太后娘娘的赏赐就送到了。

这明摆着是太后娘娘的抬举。

叫你把给你的东西亲自带走,和我派人专程给你送,那是不一样的。

后者当然更显隆重。

虞铮谢过来人,打赏过送出去。

送来的东西有不少金银器皿,都可以拿去变卖。

罗妈妈看着东西,也放心了,不管怎么说,太后这一关算是过了。

下午时候,虞铮刚午睡了一会起来,就见前院来人传话说四皇子叫她去呢。

虞铮应了,简单打扮过往前院去。

四皇子不在书房,而是在他自已的房间。

这里装饰的很简单,最明显的就是一面墙上好几把长刀。都是横刀。

还有弓箭,也是不止一把。

她看了几眼才请安。

独孤钺道:“没见过?”

“见过,但是没见过挂在墙上这么多的,我可以看看吗?”

“嗯。”独孤钺点头。

虞铮走过去,拿起最底下的那把刀:“这个就是四皇子时常用的?”

独孤钺点头。

虞铮又问:“能吗?”

独孤钺站起身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过刀,噌的一声,那雪亮的刀出鞘,带出一些细微的鸣音。

金属的嗡鸣生在刀剑上的时候,总是伴随着杀意。

这刀擦的很干净,但是虞铮知道,这刀是见过血,杀过人的。

她伸手,轻轻压住刀背:“我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横刀。”

独孤钺把刀柄递给她。

虞铮接过来,刀柄对着自已,细细的看,虽然无数次的打磨,但刀身上还是有千锤百炼的痕迹。

“见过带血的刀吗?”独孤钺盯着她:“永和三十九年七月初四夜,我拎着这把刀,在豫州杀死了范太守一家。”

独孤钺盯着虞铮,也盯着虞铮的手。

那只漂亮的手握着与她不相符的刀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