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颂在雅间里等着,尝了块糕点味道还不错,捏了一块新的放在祝砚嘴边,“还不错,尝尝?”
祝砚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指尖,江颂的手向上抬了一下,祝砚张嘴吃了进去。
“怎么样?”
“还行。”
祝砚挑嘴得很,难得他能给出一个还行的评价。
台面上放着一个香炉,熏香味道特别,祝砚闲来无事拿过来研究了一番,江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动作,“好闻吗?”
香韵绵长,带着一股浓郁地山林之气,中调是檀香果味,甜而回甘,味道并不单一,层次感很明显。
不知这香是出自何人之手。
假母推门进来,面露遗憾之色,“回两位公子话,萧公子醉得不省人事,两位若是不嫌弃我安排手下其他人来?两位喜欢听什么曲子?”
江颂颇为意外,只道:“假母看着来。”
假母用帕子捂着嘴,眼尾笑出层层褶皱,“贵人稍候。”
一眨眼的功夫,小倌歌伎胡姬蜂拥而入,江颂面上隐隐透着期待的神色,祝砚瞥了她一眼,“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。”
江颂:“!!!”
胡姬抱着琵琶隔着屏风问:“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子?”
江颂点了西域传唱极高的曲子,胡姬为难地对视了一眼,表示从未听过,江颂心想中原一带大抵还是唱劳子行的曲子为主,说了两个词牌名,胡姬抱着琵琶福了福身。
祝砚的脸色在她娴熟地念出几个传唱度极高的艳曲时变得微妙,江颂满脸笑意地回过头,对上祝砚的双眸,一瞬间往后埋哪里她都想好了。
江颂:“……”
“不是……我……”在歌姬坐下后,江颂摆了摆手,“你们背过身唱。”
众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,歌姬小倌拂动琴弦江颂握着祝砚的手腕,敲了敲地板,找到一块空鼓的木板,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噤声。
两人下了地下通道,江颂从袖子里抽出火折子,轻吹一口气,微弱的火光照亮了眼前的暗道。拉着祝砚进行事前部署,“一会进去了,按住那个姓萧的家伙,我负责掰开他的嘴,你负责灌药,动作快些。”
祝砚看了她一眼:“你是如何知晓此处有暗道的?”
入了暮城江颂便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视线,就算她在暮城有眼线也全无接头的时间,什么时候探查的?谁帮她做的?
江颂没想到祝砚的反应这么快,只能胡诌了一个借口,“暮城的坊市建筑形式与雍都相近,平康坊中大多设有这样的暗道,我也只是试一下。”
迎着祝砚的视线,江颂给自已找补了一句,“我……”
祝砚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,“走吧,别磨蹭了。”
她们的雅间恰巧在天字一号间的正对面,确定方向直接朝前走便是了,祝砚走在前头江颂用手拍了一下额头,还敢提平康坊,真是笨死了。
祝砚走到天子一号间下面侧过身让江颂先上,江颂准备直接推开暗道口进到雅间内,祝砚拽住了她的袖口,轻咳了一声,“先听听他们在做什么。”
“来花楼还能做……”江颂一顿,“什么……”
还是先听一下吧,防止看到这淫靡上演的活春宫,她自已倒是无伤大雅,祝砚还在旁边看着呢。
她将耳朵贴在暗道口屏息片刻,没听到声音,暗道不好别是今夜扑了个空。
她推开暗道门,双手攀在暗道口利用臂力翻了上来,雅间里没人,江颂长叹了一口气,白跑了一趟,她伸手将祝砚从暗道里拉了上来,“看来得了个假消息,这萧公子今夜没来安平坊。”
祝砚的视线落在雅间放摆件的架子上,上面堆放了一叠的画轴,墙上还挂着一幅装饰画,右下角几个大字,“画中仙,梦中人”,落款,萧灵泓,绘于雍兴五年冬。
画中人一身甲胄手执一柄红缨枪策马疾行,身后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黄沙。
“阿砚,走了。”江颂的声音自身后响起,他回过神来将放置在画上的手收回袖中,指节动了动下意识攥成拳。
江颂下了暗道,出师不利,暮城不是能久待的地方,看来这乐子只能从梁州回来再找了,“我们今夜出城,留他再蹦跶几日。”
“这么急?”
“城中埋伏的人太多,摸不准他们什么时候会发难。”江颂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安平坊出口,安平坊靠近延德门,江颂带他策马自延德门出,门口的守卫直接开门放行,他们走后,城门缓缓阖上。
“这也是你安排好的?”难道今夜去安平坊只是个幌子?
“算是吧。”江颂语气轻松,“夜里疾行危险,本不打算今夜走行囊都没拿,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。”
“今夜星星好多。”江颂话题一转,颇有闲心地看起风景来。
祝砚顺着她的声音抬头望天,江颂哼唱着一首塞外的曲子,嗓音清脆配上这哀怨的曲调别有一番风味,她只会哼唱片段,跟着记忆里的旋律走,不知唱得对不对,发音准不准,胡人的语言最是难学,叽里呱啦一通,毫无美感。
夏夜晚风轻抚,带着暑气和泥腥味,祝砚身子轻颤了一下,江颂问:“冷?”
很怪异的感觉,不是冷,身子里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,燥热遇凉风这种感觉让人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。
热源朝下腹聚拢,此情此景下,猝不及防情动了。
他弓着腰调整呼吸的节奏,心里暗骂了一声,默念了段清心咒来控制躁动的。
江颂察觉他的僵硬,拉紧缰绳让速度降下来,左手试探着他身上的衣物,“穿太少了吗?”
夏衣单薄,指尖无意触碰到祝砚胸口,祝砚身子更僵了,很急地吸了一口气,嘶了一声。江颂当即便反应过来,是催情的熏香起了作用,身下直直抵着祝砚,不怀好意地轻笑了一声,“聿礼,花楼的熏香大多有催情的效用,前面你闻多了。”
祝砚咬着后槽牙问,“你为何不早说?”
江颂失笑,“不想辜负这良辰美景,你会喜欢的。”
“搭着我,别掉下去。”
祝砚闻言下意识勾住江颂的脖颈,双唇被封住,轻挑吸吮,她极富技巧地挑拨他,一触即燃。
祝砚完全被江颂牵着鼻子走,马背颠簸,他被江颂的动作分了心神,紧张刺激感刺激着攀升至顶峰。
簌簌发抖,在漫天星宿的照映下悄悄红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