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了宫江颂隐隐察觉出不对劲来,宫宴除了各家适龄的姑娘,那些颇具才名的世家公子都来了。
一个个见了她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土里,江颂纳闷了一路。脑海中白光一闪而过,好似武侠话本中被得道高人打通任督二脉一般。
原来这宫宴不单单是为楚王一个人相看,还奔着你姑奶奶来。
她心头火起,波及了这群“酸儒”之后:“都他娘的耷拉着脑袋做甚,是太丑了见不得人?”
这群世家公子未免也太胆小如鼠了,乍一听闻腿险些软了下去对着她作揖行礼。
“乐安。”
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,众人心中一惊,谁敢如此以下犯上直接称呼王爷小名,这称呼由外男喊着着实亲昵太过。
江颂还没转身便被人勾着脖子揽住了,来人正是康平伯世子覃星洲,与她青梅竹马现任西北大营骠骑将军,是她的左膀右臂。
“你回都城述职?”江颂问。
覃星洲道:“顺道寻你这个负心汉,南征也不带上我,自已吃肉连碗肉汤都不给我留。不是负心汉是什么?”
众人被他这般言论唬得心头剧震,随即又听他说:“你今日怎穿得这般娘里娘气,怪好看的。”
江颂朝他胸口来了一拳,将他捶得半天直吸气,众人大骇。
那些顺着覃星洲的话抬头去看江颂的人下意识把头埋了起来,这女子宜家宜室她江颂是一个不占啊。
据传闻说她还是要招赘的,一般人家便算了,他们这些世家出身谁不是眼高于顶,嫁进江家当乐安王妃那才是里子面子全不要了。
今日宫宴真是生怕让江颂看上,隔天一道圣旨下发便成了男王妃。
覃星洲打量了她许久,除了比往日多了一些姑娘家的味道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同,“你杀人了?怎么他们这么怕你?”
江颂心道她杀的人还少吗?
……
祝砚昏迷时感官还在,如梦似幻地听着江颂宽慰张太医。
再睁开眼已经在郡王府,后面才得知的分封的事情。事情如上一世一般运转着,他重病在王府中躺了数日,大致理清了现在的局面,如今皇帝给江颂封王,并要求她留在京中。
上一世也是如此,不过后来江颂私自出了城去了西北,违抗君令成了她后来遭人攻歼的把柄,她自诩恣意潇洒,却不知有人早为她埋好了坑,眼看着她栽得粉身碎骨。
宫中发了宫宴的帖子,上一世他也被受邀,殿外见过江颂一面,他当时记忆有损与她对面不识,一个错身,便次次错过。
这一世他特意一早入了宫,难得见江颂换了一身女装,发髻梳的简约大方,眉眼间英气收不住,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。
一个不长眼的男人过来揽住她的肩,两人有说有笑的,青木说那是康平伯府的世子,名唤覃星洲,是江颂手下的副将。
他瞧着覃星洲那勾搭在她肩上的手真是碍眼,恨不得提刀剁了去,他鬼使神差地推着轮椅上去,抬手去扯了扯江颂的袖子。
江颂注意到祝砚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,隐隐有些不悦,实在没想明白他在不高兴些什么?
自打祝砚被封了郡王,花钱赎人的计划落空,江颂便断了那个念想,连带着不去肖想祝砚这个人。
偏偏这人还往她面前凑,将她心中残余的零星妄念又勾了出来,这种妄念在祝砚伸手扯了扯她袖子后攀升到峰值,配着这张面孔,极具杀伤力,另泰山崩于前仍不动如山的江大帅压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。
祝砚的眼神单纯得像一只小鹿,惹人怜爱。
看着祝砚,江颂不由想起少时她爹带她去桃园摘桃子,她爬到树上摘了最大的一个,咬一口又甜又脆,满嘴桃香。
江颂福至心灵,想来祝砚高烧一场记忆有损,只记得狱中与她独处那一段了。彼时他们同床共枕,她说了不少胡话唬他,想来他是当真了。
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孟浪,得给点教训才行。
“这位是?”覃星洲看到祝砚的瞬间眼睛一亮,在他亲昵地拽住江颂的袖子时光芒闪了闪很快又熄灭了。
覃小将军的失恋来的猝不及防,根据他对江颂的了解,这人完全是跟着她的喜好长的,想来是让她得手了,可恶可恨。
祝砚身后的近侍解释道:“我家公子乃南梁郡王。”
“末将给王爷请安。”覃星洲闻言向他行了一礼。
祝砚微微颔首,江颂顾忌着大庭广众没有发作,想着宫宴结束后去郡王府溜达一圈,当消食。
时辰到了众人入席,江颂的位置一直在最前列靠近皇帝的位置,围着她的一圈全是雍都喊得上名号的世家公子……
开席前,江颂耳目灵,隐隐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她,说她长得不错却是草包一个,只会舞刀弄枪。
今年太后称病没来,帝后、贵妃同皇子公主入席。
江颂听皇帝说了一大堆祝颂国泰民安的吉祥话,总觉得阴恻恻的,身后好似有数道视线钉在她身上,回眸与祝砚的视线对上,目光落在他手心的酒杯上。
病好全了吗?如此便敢喝上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