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素，你，你一派胡言！”
“你闭嘴，忠顺王爷，你真想让我把你干的事儿扒出来么？”
“本王做什么了？”
“宝玉是怎么回事儿？别告诉你没睡！”
雍和帝脸色一黑，这种脏事儿他觉得恶心，一拍桌子：“行了，说正经的。”
李素对皇帝行礼：“陛下，既然臣跟忠顺王分歧比较大，那臣有个主意，还请陛下主持公道。”
“额？你说？”
“臣请与忠顺王决斗，决对错，也决生死！”
“放你娘的屁！”
李素一个闪身躲开了忠顺王的唾沫星子：“陛下，他骂我！我想骂回去。”
忠顺王脸红脖子粗：“本王奉旨抄检不法，你倒好，先杀差役再殴宗亲——”
“王爷这话说的。”李素突然变脸似的堆起笑，“您说差役？您让那两个差役摁住了两个健妇，帮您欲行不轨之事，那老婆子都快八十了。”
“一派胡言！”忠顺王跳脚。
“决斗吧！”李素舔了舔嘴唇盯着他。
忠顺王向后缩：“不！”
“决斗！”
“不！”
雍和帝喝止：“行了，你们俩，一个是朕的皇弟宗室大宗正，一个是朕的女婿掌京营六万大军，成了什么样子，不想干就给朕把位置都让出来！”
“陛下！”两个人对着皇帝行礼。
“忠顺王办事不利，罚俸三月，李素阻挠执法，滚去军营，一个月不许回府。”
“陛下，贾府……”
“皇兄，贾府……”
“贾府就这样吧，到此为止。”
他看了眼忠顺王：“对了，宗人府事务繁重，不如让梁王帮着分担？”
“臣弟遵命！”忠顺王脸色霎时变幻不定，削自己的权？不对，宗人府能有多大权？
李素也是一愣，皇帝这是觉得朝堂太安静了，想让几个皇子忙活起来？
“夏守忠，送忠顺王出宫。”雍和帝又转头对李素道：“你去凤藻宫给皇后请个安，玲珑今日也来了。”
凤藻宫的鎏金铜雀在夕阳下泛着暖光。
李素跟着引路宫女穿过九曲回廊，忽听假山后传来“淅淅索索”的怪响。
嗯？
李素走过去，见到一个宫女站在那里。
“侯爷稍候。”宫女脸色微变，“滇王殿下在喂他的……”
神经病从辽东回来了？
那更得瞧瞧了。
忽然一颗血淋淋的羊头骨碌碌滚到李素脚边。
假山后转出个锦衣青年两眼发直的秃子，手里还拎着半截羊腿，正是滇王。
滇王歪头盯着李素，突然把羊腿往他嘴边递：“吃？”
“不吃，你自己吃吧。”说着李素看向了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蚂蚁：“这是你家亲戚？”
“嘎嘎嘎……本王的大军怎么样？”神经病忽然大笑起来。
“跟你有一拼。”
“本王跟你拼了。”李元亨呜嗷一声就扑了上来，搂住了李素的脖子，就要摔他个大马趴，边使劲儿边骂：“你这个不孝子，搞得老子差点儿死在辽东，一个毛都没捞着……我，摔……摔……”
啪！
李素搂住他的一条手臂，一个背肩，把他甩到了地上。
“你菜，还怪老子，你去跑去辽东，跟老子说了么？老子怎么知道你狗日的…呃…见过娘娘……”
忽见幽香浮动，十二幅月华裙掠过青砖。
皇后扶着玲珑的手款款而来，发间九凤衔珠步摇纹丝不动，正冷冷的看着他。
“母后，他狗日的，骂我狗日……”李元亨见母亲来了，又打了个滚儿，大声告状。
“四哥！”玲珑喊了一声。
“嘿，都是这孙子害我乱说，可不是我要骂父皇的。”李元亨拍了拍屁股，自己爬了起来：“母后你瞧，我的衣裳都让他弄脏了。”
“都给我滚进来。”
皇后冷着脸骂了一句，就往宫内走去，玲珑扭头朝着李素吐了吐舌头。
李素也朝她吐了吐舌头。
呕！
李元亨开始呕吐。
“哈哈哈，羡慕吧，你这辈子都做不了驸马！”
李素甩下一句就跟了上去。
“谁说我……”正要反驳的滇王忽然愣住，随后低声骂了一句：“你他娘说的太对了，这个老子确实做不了。”
随后慢悠悠的跟了上去。
白皇后瞥了一眼跟在玲珑一侧的李素：“你们的婚期还有三个月了，还像个孩子。”
“臣在娘娘面前永远是个孩子。”
白皇后听到这话，不知想起了什么，心中一阵发热，走起路来都感觉有些发软，强自镇定道：“陛下罚你闭门思过？”
“是。”李素一惊。
自己从西暖阁走过来不过一刻钟，皇后竟然就知道了信儿，这说明什么？宫里的消息逃不过皇后的耳朵。
换句话说，她把皇宫已经打造的密不透风了，另外现在释放这个信号给自己是什么意思？
他看了一眼玲珑，只见她依然萌萌的，好似什么都没感觉到。
到了殿内，见厅中已经摆好了宴席，与以前不同，今日摆的是分席，这是复古了。
皇后在上首，下面是左右两席，玲珑跪坐在了李素一侧，对面是李元亨，好像浑身长了虱子一样的李元亨。
坐在那里，不停的蛄蛹。
皇后笑着端起了酒杯。
“今儿就是个家宴，小四儿也回来了，妙言跟四儿你们兄弟也很久没见，而今玲珑又和妙言有了婚约，你们兄弟又近一步，咱们一家人吃个饭，以后你们要守望相助。”
李元亨接话：“母后说的对，李素，你以后要听老子的话，在公本王是你的上官，在私你是老子的妹夫，从哪儿论老子都比你大。”
“娘娘说的对，但，你真的哪儿都比老子大？说谎短一截儿。”
玲珑眨了眨眼睛，也端起了杯子。
一场奇奇怪怪的晚宴就开始了，直到滇王一头栽倒在茶几上，李素瞧了瞧杯中的酒，脑子一阵迷糊，也晕了过去。
白皇后笑了笑，对身侧的侍女点头。
侍女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，不多时凤藻宫的殿门关了起来，李元亨被人抬走后，白皇后走到李素身边，蹲下身子抚上了他的面庞。
在她没注意的角度，玲珑的嘴角微微一个弧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