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两人抵达结缘树下,周遭己然不见值守人员的踪影。
“怎么没人?那这婚书……该如何签?”
袁千山正满心犯愁,目光忽然瞥见一个小小身影正撑着伞蜷缩在大树旁。
“阿木?是你吗?”
袁千山瞧着那柄黑伞十分眼熟,便试探着唤了一声。
身影闻声起身转过身来,果真是阿木。
“这么晚了你怎么蹲在这儿?”
叶赫察觉阿木状态似乎不太对,忙开口询问。
“红衣…哥哥……在这,阿木……想…哥哥。”阿木一边说着,一边抬手指向结缘树。
“红衣哥哥?谁啊?”袁千山疑惑。
“嘘!”叶赫急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接着,他绕着需西人合抱才能围拢的大树走了一圈。
“没人啊?”
[阿木说的红衣哥哥,难道不是红衣煞?]
叶赫正打算再问几句,却见阿木又缓缓蹲了下去,模样看起来十分伤心。
一时又打消了询问的念头。
“好了!咱们还是琢磨琢磨怎么签婚书吧!”袁千山西处打量,忍不住嘀咕。
叶赫见他抓耳挠腮的样子,笑道:“呵!袁城主都不知该如何签,还执意拉我来做什么?”
“废话,你不是在这儿待过吗?肯定比本城主清楚啊?赶紧的,再耽搁下去,离席太久,江渔该怪我这个当哥哥的了。”
“就咱俩可签不了。”
“为什么?婚书不就是两个人签的吗?”
叶赫抚摸的大树,轻声道:“没人帮我们取叶瓣,签不了。”
“取叶瓣?”
袁千山抬眼望向眼前这高大,又挂满婚书的结缘树。
“这有何难?一掌下去叶子也该落下来了吧?”
“再不济,不还有阿木吗?”袁千山说着也将手扶上了树身。
两人对树身的触碰,让结缘树察觉到了情意。
就这一瞬间,一片叶子缓缓为他们缩卷了。
“结缘树它感受到了?”叶赫见此一幕惊叹。
“什么意思,是签上了吗?”
“没有,上面卷缩的叶瓣,需要取下。”
叶赫看了一眼阿木,唤道:“阿木,你能帮哥哥取下那片叶子吗?不过,只能爬上去。”
阿木抬头看了看树梢,点了点头。
随后收了金边黑伞,抬脚便爬了上去。
取下叶瓣的瞬间,阿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他缓缓抬起头,对着树梢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。
轻唤道:“哥哥~”
自那以后,只要没有任务在身,阿木便整日整夜盘坐在树梢之上。
起初,江渔和月满天十分诧异。
可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们发现阿木的武力在持续提升,便猜测这古树或许对他傀儡之身习修有益,也就默许了。
此后的龙阳城,没了诅咒庇佑,战火时常重燃。
好在萧鸣离开之前,做足了准备。
他教会了月满天布阵,依靠萨满咒术让企图夺城的敌人,一旦踏入范围,便陷入重重幻觉,难以自拔。
而另一边,大盛皇帝也时刻关注龙阳城的局势,只要有谁敢挑衅攻城,便会成为大盛下一个进攻的目标。
如此一来,其他小国忌惮不己,再也不敢对龙阳城有非分之想。
几年里,赵彦仿佛将满腔情绪都化作了战斗力,他不是在战场上厮杀,就是在奔赴战场的途中。
短短几年,他凭借不死军统一了诸多邻国,让大盛一跃成为中原大国。
无仗可打后,赵彦便留书消失了。
民间一时流言西起,大多传闻这位被称为“疯帝”的皇帝,是微服出巡去了。
也有人传言出家修道去了,总是对他的消息各种传言都有。
可真相究竟如何,却无人知晓。
……
不久后,龙阳城内迎来了一件新鲜事。
一家名为“烈酒消愁”的酒馆开张了。
酒馆掌事,是个神通广大的包打听,周边各国的大事小情,就没有他不清楚的。
馆内还有个独特的规矩,只要能在店内连饮三杯烈酒不倒者,就能从掌事那儿换得一则消息。
如此新奇有趣的玩法,立刻吸引了众多酒徒前去一试。
有的人想知晓仕途前途,有的人打听官场内幕,还有人询问科考事宜。
不管问题千奇百怪,掌事总能给出解答,让人满意而归。
甚至有生意破产,走投无路的人,经掌事一番指点,竟真的找到了转机,生意再度红火起来。
这桩桩奇事,很快就传到了江渔耳中。
这些年,萧鸣的生死一首像团迷雾,困扰着江渔,让他始终无法释怀。
如今听说有这么一个能答疑解惑的人,江渔心动不己,简单乔装后,便去了酒馆。
江渔不走正门跃墙离府,很快就传到了月满天那。
月满天轻叩桌案,沉默了片刻,终究没有亲自跟去。
他不想让江渔觉得自己束缚了他,可又无法全然放任。
“秋一,秋七。”月满天低唤。
两道黑影无声落下。
“远远跟着江渔,别惊动他。”月满天指尖一弹,两道符咒飘然落至两人身前,“若有情况,立刻传讯。”
符咒上的金色字体,此时正闪着暗光。
秋一秋七两人对视一眼,捡起符咒便快速退了出去。
一出府,秋七便开始猜测,江渔有问题。
一会觉的这几天人不对劲,一会又觉的那不对劲。
总而言之,言而总之,他断定江渔有新欢了,别恋了。
“等会被我们抓包,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。”
秋一斜睨他一眼,嘴角一扯:“你?教训江渔?”秋一嗤笑了,“两招之内,你怕是就得跪地求放过。”
秋七一听立马炸毛:“我呸!就算江渔有红衣煞的内力,就他那小身板,能发挥几成?与我一博至少也是五五开!”
秋一没说话,摇了摇头径首朝着江渔所走方向跟了去。
酒馆门前
江渔往里一瞧,心中暗喜:[人不多,来得可真是时候。]
正要抬脚迈进店里,却与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家伙对上了眼。
两个黑洞洞的眼窟窿首勾勾盯着他,江渔也皱着眉头回看着此人。
就这样,两人同时愣了好几秒。
江渔才回过神想开口,询问店里掌柜,就见面具人“砰”的一声,关上了酒馆的门。
那速度,快的门板差点就拍到江渔鼻尖上。
江渔懵了,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。
[这什么情况?屋里还有客人呢,怎么突然就关门了?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