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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梅洛迪庄园已是两天后,德希·梅洛迪看到桌子上有封来自一周前的信,熟悉的包装和香水味,德希根本就不用想都知道寄信的人是谁——金蔷薇剧院的女首席贝拉夫人。
又是来获取摇曳之花的?
在外人眼里,贝拉夫人或许一直是高贵,傲慢的女首席。
但私下里贝拉夫人一直都和D.M有书信来往,贝拉夫人为D.M提供情绪价值,D.M也会将“摇曳之花”赠给她。
“摇曳之花”说的倒是挺好听,实际上就是一种会让人致幻的药物,短期服用会使人兴奋,过度服用就会出现幻觉导致死亡。
事实上就是癫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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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希没有打开那封信,准备让萨菲尔再送一些摇曳之花给贝拉夫人,却被萨菲尔先一步告知贝拉夫人已经离世。
“离世?”德希微微一怔,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,德希坐进那张黑色皮质沙发里,动作优雅而从容,右腿搭在了左腿之上,左手则自然托起腮,右手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着面前的桌面。
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淡然的神情,仿佛这不过是生活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。
站在一旁的萨菲尔看着德希如此平静的反应,有些诧异。但他还是迅速收敛心神,继续汇报道:“是的,兄长。据我所知,贝拉夫人的死因是服用了过量的癫茄所致。目前,侦探事务所的推理先生已经介入此事展开调查。”
说完这些话后,萨菲尔便静静地站立在原地,等待着兄长进一步的指示。
德希沉默片刻之后,终于再次开口说道:“把这封信处理掉,你可以离开了。”德希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是,兄长。”萨菲尔恭敬地应道,随即上前接过那封信,转身离去。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德希一人,以及那依旧在有规律地敲响着桌面的右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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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特在来到此地之前,那位德高望重的院长便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地向他交代了诸多事情。
此刻,他静静地站在那里,目光缓缓扫过身旁那些各怀心思、心怀鬼胎的同事们。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涌上心头——或许在这些人当中,早已有不少人想要背叛那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尤利尔家族了。
而如今,加入梅洛迪家族对于他们来说,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。
加特紧紧地攥着手中看似普通的箱子,手心里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,但他依然沉默不语。剧烈的头痛如潮水般袭来,让他几乎无法站稳脚跟。
然而,周围的同事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,依旧忙碌着自已手头的事情。
院长依次给每位同事递上一粒的“维生素”。当轮到加特时,他强忍着头部传来的剧痛,勉强挤出一丝笑,以身体不适为由婉言谢绝了对方,并迅速将那颗“维生素”悄悄地放进了自已的口袋里。
紧接着,在没有过多言语交流的情况下加特和同事离开了尤利尔家族研究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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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车上,加特始终处于一种极度不适的状态之中。
那向来不太舒服的左手,此时正不停地揉着太阳穴,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要命般的头痛。加特紧闭着双眼,对身旁同事关切的询问毫不在意。
……
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,加特只听见同事感叹梅洛迪庄园多大。
“终于知道小说女主为什么跑不出去了……是我我也跑不出去。”
“这比尤利尔研究院大了四倍吧!”
“五、六……一共七十八栋楼??”
“真的好大!”
这群人……上次庆祝新成员不是已经来过吗,怎么还是这副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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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欢迎各位的到来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来人身穿一件黑色的皮质外套,但这件外套仅仅只是包住了胸口的位置。
其腰间的肌肉则被黑色的纱布半遮半掩着,还用一根皮带牢牢地固定住,如此装扮,让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格外涩气。
尤为引人注目的是来人戴着一副单面透光的眼罩,透过眼罩,可以隐约看到其被遮住的部分乃是蓝色的眼眸。
标准的黑白挑染发色,此外,在他右侧的胳膊上还佩戴着一块精致的徽章,来人紧抿着唇瓣,看上去就不太好说话。
令大家感到意外的是,前来迎接他们的人竟然并非 D.M,而是他的弟弟——萨菲尔·梅洛迪。
萨菲尔似乎察觉到了研究员们异样的目光,开口解释道:“兄长今日另有要事缠身,所以今天就由我来负责接待诸位。”
果不其然,尽管萨菲尔是德希·梅洛迪的弟弟,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独特气质以及强大的压迫感,却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兄长,甚至可以说犹有过之。
这种强烈的气场,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。
加特曾经与萨菲尔有过一面之缘,此刻,他忽然留意到萨菲尔的肩膀处站着一只黑色的鸮。这只鸮同样也戴着眼罩,看起来十分凶狠,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印象。
“请各位跟我来。”
…………
福满楼内。
“哥,今日任务可都完成了。”范先生挥了挥手中的纸笔,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需要购买的食材。
谢先生正聚精会神地核对着账本,听到话语只是轻轻应了一声。
“嗯。”
然而,范先生似乎对哥哥冷淡的反应不太满意,他微微弯下身子,像只狐狸一样搂住了谢先生的腰肢,将脑袋凑到谢先生的脖颈处,轻轻地蹭来蹭去,见谢先生还是没给回应,范先生轻轻咬在了谢先生的脖颈上。
“啊……嘶,别闹。”谢先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喘息声。伸出手,试图推开范先生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,但范先生却纹丝不动,反而变本加厉起来。
范先生的头发如同轻柔的羽毛般拂过谢先生的脸颊,带来一阵痒痒的感觉,使得谢先生原本白皙的面庞渐渐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。
面对谢先生的推搡,范先生不仅没有松手,反而握住谢先生的手,轻轻舔舐起谢先生手指内侧戴着的那枚戒指。
“哥,这些明日让我来处理就了好了,现在让我们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。”范先生说着不由分说地伸手将那堆账本用力一推,账本便纷纷滑向了桌子的另一边。
…………
“嘶……慢点,桌子上的墨水要洒了……”
只见几滴墨水滴落在桌面上,缓缓晕染开来。
一夜未眠,屋内始终灯火通明。寂静的夜晚里,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,就只有那张檀木桌发出的嘎吱嘎吱声,断断续续地响个不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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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过了多久,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,新的一天即将开始。
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。原来是厨房的师傅前来询问情况:“范当家,请问谢先生在哪里?”
范先生闻声起身压低声音回答道:“昨日清账过度劳累,还在休息。”说完,范先生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床上睡觉的谢先生。
……如果没发现两人脖子上的吻痕差点就信了。
厨师点了点头,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表示明白了,然后轻声说道:“哦,原来是这样啊。那行,我知道了,等谢先生醒了再叫吧。”
随后便转身离开了门口,脚步声渐行渐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