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坐在餐桌前，姜漓单手撑着下巴，慢慢悠悠地吃着他刚拿回来的小蛋糕，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厨房里的身影上，定格住。
秦知煜在做餐蛋面。
其实他回来的时候买了不少吃的，但姜漓莫名地更想吃这个，好在他这儿有现成的食材，秦知煜就过去给她做了。
看了会儿，姜漓起身过去，肩膀懒散地倚着门框，打量了眼，“你在这边经常下厨啊？”
秦知煜嗯了声，“闲的时候会自己做。”
姜漓走上前，从后面伸手揽住他的腰，眉眼弯了弯，“不是说吃不好？让我看看瘦了没。”
秦知煜停了手上的活，关了火以后转身去看她，唇角无意识勾起，“昨天晚上没看出来？”
姜漓眨眨眼，一脸无害地开口，“昨天光线那么暗我怎么看？”
少年啊了声，眉尾轻轻一扬，“你在暗示我今天晚上要开着灯？”
姜漓微微一怔，这句话在她的脑子里缓冲了会儿，几秒后，她在他腰间拧了一把，没好气地开口，“你想得美。”
秦知煜低低地笑出声，没再逗她，“出去坐着等，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姜漓懒得再搭理他，出去继续吃着甜品，隔了会儿，秦知煜端着两碗面出来，“小心烫。”
“还没问你，准备在这儿待几天？”
“两天。”姜漓抬手比了二，同他解释道，“我后面要跟着学校去采风，估计得小半个月。”
“去哪里采风？”
“西北，不过不是我们上次滑雪的地方。”那个地方的名字有点长，姜漓记不住，首接把手机的行程安排递给他看，“就这个，我搜了搜，有其中有两个是沙漠和丹霞地貌。”
鉴于上次写生，姜漓对这次采风没抱太多期待，要不是出行名单上有她的名字，并且推脱不掉，她还真不太想去。
但又不得不承认，面对这种自然地貌，身临其境更能感受到其中的色彩，这对她来说是一次不错的专业学习。
“你们这专业外出的机会还挺多。”秦知煜给她盛了碗汤，推到她手边，“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，有事跟我打电话。”
姜漓点点头，“你今天下午没课了吗？”
“没了。”少年目光落在她身上，音色混着点儿笑，“下午带你去逛逛？”
“好啊。”姜漓看了眼手机，回了几条消息，“棠意说晚上一块儿出来玩儿，你想去吗？”
“你跟她一起来的？”
“是啊，我俩刚好这两天有空，就一块儿过来了，回去也是一趟航班。”
“好。”
有个人陪着她秦知煜还能放心点儿。
下午的时候，秦知煜陪她预约了国家美术馆，本来他想带她去摄政街或者卡纳比街逛逛，那边有很多小众的店铺想来她会喜欢，没想到姜漓想去美术馆。
他只好把逛街的行程放在明天。
伦敦一连两天的好天气，天空呈现出罕见的钴蓝色，像一块被擦亮的古董玻璃，大厦的玻璃幕墙则将光线折射成无数跳跃的钻石，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。
秦知煜下午陪她去美术馆，附近有不少人都在拍照，他买咖啡回来的时候见姜漓正被一幅画吸引，正在拿手机记录。
少年看了眼附近的人，随后走到她旁边，“带相机了吗？”
“带了啊。”姜漓闻声看过去，以为他要用相机，便随手递给他，“怎么了？”
秦知煜接过，把手里的咖啡过渡给她，“给你拍两张照片？”
“啊？”姜漓狐疑，对他的拍照技术抱有一丝怀疑态度，“你技术行吗？”
秦知煜从容淡定地开口，“跟你相处这么久，这点儿技术还是会提高的。”
姜漓最后还是顺从他了，不过结果倒是没她想的那么糟糕，有几张还是挺好看的。
午后的阳光穿过拱形玻璃穹顶，在拼花地板上投下几何形的光斑。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松木香与油画颜料的古老气息，时间在这里变得缓慢而透明。
两人在美术馆里待了将近两个多小时，手里的咖啡逐渐见底，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手机刚好响了几声。
是棠意发的消息。
姜漓点开最后的定位看了眼，随后递给秦知煜，“这地儿你知道吗？他们在这儿等我们。”
“知道，是一家清吧。”秦知煜看了眼时间，随即开口，“现在过去？”
“好啊。”
两人到的时候沈槐舟和棠意己经在了，姜漓微微挑唇，视线看向棠意，“你俩下午去哪玩儿了？到的这么快。”
“别提了，中午刚出门就经历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偶遇。”棠意微微扶额，语气听着有点儿无奈。
“偶遇谁了？”
“我爸妈。”
姜漓听完首接笑出声，“真假啊，这都能偶遇？也太巧了吧？”
棠意微微耸肩，“真的，主要是我也没想到。”
姜漓哎了声，“我看沈槐舟完好无损的坐在这儿，没发生什么事吧？”
沈槐舟，“？”
这叫什么话？
“能发生什么，就一块坐下吃了个饭。”
棠意补充了句，“我今天中午吃了两顿饭。”
“本来想今天晚上去西街那个餐厅，但这会儿没什么胃口，只好把你们也喊来这儿的清吧了。”
姜漓不太在意地摆了摆手，“我下午喝了一杯咖啡，也不太饿。”
吧台处，调酒师的白衬衫袖口挽起，手中的雪克壶划出银色的弧线。冰块的碰撞声清脆而克制，与黑胶唱片里慵懒的萨克斯风微妙地共鸣。
这家清吧有固定的唱手，环境挺悠然娴静，不似酒吧那样吵闹。
秦知煜怕她待会儿又饿，所以又加了些小食。
可惜还没轻松一会儿，秦知煜和沈槐舟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，是论文的初审过了，有几处细节性问题要他们改，还晚上九点半之前要提交。
姜漓都惊了，“你们的导师是什么魔鬼吗？两万字的论文？”
“真是。”棠意在一旁附和，“我当时第一次听的时候以为是不是多说了个零。”
沈槐舟去向吧台老板借了电脑，两人抓紧时间把东西改了提交上去，不然晚了会更麻烦。
姜漓和棠意就在旁边看着他们改，就还挺神奇，来这儿的不是喝酒就是放松，就他们俩格格不入，抱着电脑敲论文。
也是头一次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