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海蓝要谈恋爱了。
卫海蓝对别人一见钟情了?!
这是程翊从来没有料到过的事情走向。
本能觉得有瓜吃,程翊索性点上一支烟,倚靠在窗台边:
“说说吧,没事儿总是留守在研究所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,是怎么对别人一见钟情的?”
却没想到卫海蓝嘿嘿一笑:“老程,这还要多亏了你啊!”
“多亏了我?”
“那可真是说来话长,说来话长啊~~~”
其实程翊说的没错,按理来说,卫海蓝平时是没有认识其他人的机会的。
毕竟卫海蓝明面上是研究人员,暗地里是顶级催眠师。
所以卫海蓝不是泡在研究所里,就是接到委托秘密前往目的地。
而这次,卫海蓝是在路上遇到一见钟情的对象的。
——
昨天晚上,在帮助沈然解开催眠后,卫海蓝便打算识趣离开。
卫海蓝开车回K市的时候,天早已经黑了。
从F市开车回K市要两个小时,算是一段十分枯燥的路程。
一成不变的道路蔓延到地平线,一成不变的路灯散发的微弱光芒无法照亮全部路程。
卫海蓝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,正准备把音乐声音调大一点,却忽然在前方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。
准确的说,是一个人。
有一个人蹲在路边,低着头,不知道在摆弄什么。
卫海蓝吓了一跳,这里虽然不是高速公路,但也车来车往,很危险的啊!
大晚上的能见度低,这人蹲在路边,万一被撞了,出事了,可怎么办?
卫海蓝自认不算是个太热心的人。
毕竟能和毒舌程总玩到一起去的人,再善良也善良不到哪去。
但是冬夜,偏僻公路,路灯照不到的地方。
种种因素叠加起来,实在是有点太危险了。
于是卫海蓝皱着眉头,在靠近那个人影的时候减缓了车速,并且打开双闪。
车平稳停在路边后,卫海蓝推开车门,冻得跺脚,一边没好气儿地朝对方走过去。
“喂,大晚上的你蹲着干嘛呢?闲的啊?我告诉你,你这行为说好听点这叫没有安全意识,说难听点你这就叫找......死......”
卫海蓝下意识想要说教,因为这真的很危险。
但在对方抬起头看向他的那一瞬间,在他看到对方长相的一瞬间。
他到嘴边的刻薄话语立刻结结巴巴起来。
这是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人,穿一身黑色风衣,扬起的脸十分清俊。
那一瞬间,卫海蓝只能听到自已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。
听到他停车下车的动静,这人就安静地看着他,被他数落以后也不恼怒。
卫海蓝哽住,他承认自已刚才说的话有点语气太重了。
绝对不是三观跟着五官走,绝对不是。
“你......大晚上在这干什么呢?”
再开口的时候,卫海蓝都没发现自已的语气变得柔和了好多。
蹲在地上的那个人开口了:
“我路过这里,看到这个小东西在路边。很担心,就下车了。”
听到这人开口的那一瞬间,卫海蓝的心一颤,仿佛被柔软羽毛拂过一般。
这人的嗓音和长相一样,清澈的,像冬夜无声落下的冰冷却柔软的雪。
卫海蓝低下头,这才看到这人手底下有一团白色的小东西在挪动。
“啊,是一只猫。”
卫海蓝也蹲了下来,伸手逗弄了一下这只白团子。
小猫看着也就一个多月大,毛茸茸的,在寒冷的冬夜冻得直打颤。
卫海蓝顿时明白了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大晚上蹲在路边。
但是......
卫海蓝伸长了脖子,往四周张望张望了一番。
这条公路上,只有他打着双闪的车孤零零停在路边。
“你说你是路过,那你的车呢?”卫海蓝问出了最想要问的问题。
清俊男人把颤巍巍的小奶猫从地上拎了起来,将小小一团拖在自已掌心,垂眸看着:
“我打车路过,司机说不许动物上车,我付了钱,他就走了。”
“啊......”
卫海蓝一时语塞,这理由听上去怎么又离谱又合理的?
又一阵凛冽冷风吹过,卫海蓝下车没穿外套,冻得他缩起了脖子。
这个动作落入这人眼中,他看到这人似乎笑了笑,顿时又呆住了。
相貌清冷的人笑起来很勾人,不笑的时候像雪山顶经年不化的雪,笑起来却如同春水一般。
——勾得人心中荡漾不已。
“天太冷了,快上车吧,等下别被风吹感冒了。”
他还没说什么,倒是这个男人先关心起他来了。
看现在的情况,明明是地上这一人一猫的情况比较严峻吧?
卫海蓝看看这个人,又看看这人手上的小奶猫,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:
“你,还有你手里的那个小东西,快上车吧!”
这人好像还没反应过来,一双冷清眸子盯着他,盯得他有点脸热。
他伸长了脖子,嗓门变大,说话却变得有点结巴:
“你你你大晚上的,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你肯定打不着车!你上我车,我带你回市区,我总不能看看看这小东西冻死......”
到最后,卫海蓝自已都不知道自已到底在说什么了。
但是这人却干脆点了头:“谢谢你。”
男人站起身,小心翼翼把猫护在怀里,黑色风衣的衣摆被风吹得翻飞。
卫海蓝连忙替这俩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。
是的,不是后座的车门,他下意识就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。
卫海蓝在心中发誓,他真的只是想做好人好事,绝对不是帅哥渐欲迷人眼。
他不是那种肤浅的人,真的。
上车后,为了避免气氛变得尴尬,卫海蓝一边充当司机,一边嘴巴停不下来地聊天。
“那个,兄弟,朋友,我该怎么称呼你?”
“叫我阿明就行。”
阿明。
卫海蓝心中了然,看来这人并不想告诉他真名。
这举动没什么问题,毕竟大晚上的,防备的心总要有一点,他理解。
“那阿明,你晚上打车出门,还走这么偏僻的路,是干什么去?”
阿明轻柔地抚摸着缩在他腿上打盹儿的小奶猫,犹豫了一下后开口:
“我是离家出走的。......我其实是要逃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