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以做。”
胧月透过面具传出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。
李子轩大汉面容,露出傻呵呵的笑。
他拍了拍流萤腰肢,“太好了,娘子,我们来量身子吧。”
“讨厌。”流萤撒开了他的手。
胧月拿着木尺走过来,搁在他和流萤中间,“让我来量吧。”
高寿朝李子轩拱了拱手,脸上赘肉堆起笑:
“大兄弟画技真是神乎其神,就和真人放到纸中一样。”
李子轩摆了摆手,惭愧说道:
“我倒想有这种本事。不过这都是我娘子手笔,我可赶不上半点哦。”
“你......”流萤瞪着李子轩,气得咬牙。
高寿尴尬笑了笑,又翻看了几张,脸色渐渐红润,看得有些发呆。
“真好看。”
胧月冷哼了一声,高寿反应过来,才草草翻开其他。
见到幼儿服装,他不禁大为赞叹:
“这些衣服孩子穿着多可爱啊!
我怎么一辈子都没想过出这种款式呢?”
“高掌柜若喜欢,不妨在店内做几件摆上,你的生意一定能更加火爆。”
高寿笑了笑,谈起价钱的事。
“高掌柜放心,只要你做出的款式能有画中九成以上相似,钱都好说。
做得好我还要改尺寸多来几套,银子铁定不会缺你的。”
高寿一听来气,他一拍自已的大肚子保证:
“大兄弟说九成相似,简直是看不起我高某人。
高某别的不说,制衣服的手段那是有绝对自信的。
就你这画的一堆服饰,我保证给你十成还原出来,有一点不像,我分文不收。”
“高掌柜好气魄。那我们就把订单契约签下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
两人将契约签好,李子轩交了订金,门外又走进一个男子。
男子年纪不大,看着二十多岁,长得较瘦,头发一半发白,两颗门牙外突,很不听话地翘在嘴唇外。
高寿看见他,当即问了声:
“大龅牙,你找到姻缘回来了?”
“嗯,高掌柜,我找你订做两件花衣裳。”
大龅牙走进店内四处张望,两只贼眼一下锁住放在桌上的画。
“哎哟哟,高掌柜,你出新款了。这些衣服可是亮瞎了我的眼。我要你做几件给我的芸儿带去,她见着指不定多喜欢。”
高寿一把抢过。
“这是别人私下订做的,你别乱碰。”
高寿随即带着歉意朝李子轩笑了笑。
大龅牙很是眼尖地盯住李子轩。
表情很快变得十分亲切。
就好像一位老伯流落进深山,过了好多年终于再次见到活人一样。
李子轩上下瞅了他几眼。
对方是炼气五层修士。
“小弟本名金牙,他们都称呼大龅牙。不知仁兄如何称呼?”
金牙主动搭上话。
“原来是金兄。在下李土龙。”
“土龙兄看上去比我年长,称兄小弟受不起。若不嫌弃,我们交个朋友,土龙兄就和他们一样叫我大龅牙,我还听着亲切。”
“龅牙老弟为人可真是心怀宽广,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。”
两人双手交握,眼神交流,很快确定彼此都是同类。
流萤在一旁双手环抱,摇头默默叹气:
“真是屎壳郎撞上大粪,天作之合。”
“土龙兄,你的审美颇高,可否借小弟观摩一会,我想挑选几件,做好送我相好。”
“能得龅牙老弟赏识,为兄高兴之至,尽管拿去作参考。”
“多谢土龙兄。”
金牙挑选了五六套,将他称为芸儿的女子衣服尺寸给高寿记下,签下订单契约。
随后金牙将手搭在李子轩肩膀,提议道:
“土龙兄,此生难得相逢,不如我们去喝一杯。”
“求之不得。龅牙老弟,今日我请你,咱们不醉不归。”
“哎,今日说什么也得小弟我来请。”
“这可不行......”
两人争着出了店门。
李子轩忽然觉得忘了什么,将头伸回店内,朝高寿郑重嘱咐:
“高老板,用料一定要选最柔软的,别膈应人。”
“大兄弟尽可放心。”
高寿抱拳回应。
李子轩又对流萤嘱咐:“你自个回去吧。我喝尽兴了今晚一定回来。”
流萤鼻腔长哼气,猛一跺脚,自个走出去。
金牙看着流萤离去方向,有些担心地问:
“土龙兄,那可是嫂子?我们在她眼皮底下这般放肆,你回去后会不会挨骂?”
“不用管她,我们就一相好。走,喝我们的酒去。”
几人走后,高寿随即将店铺门关上,准备大展身手。
可是见胧月一脸沉思状,好奇问道:
“胧月少主,那两人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
胧月轻摇摇头,“你做你的事情去吧。”
“好嘞。”
李子轩和金牙在陈塘县转了一圈,换了三家酒铺喝了三轮酒。
所聊者无其他,都是女人。
李子轩想起前世记下的一句名言:
两个男人聚在一起,要是不聊到女人,那肯定是交情不够好。
李子轩今日是体会甚深,无比赞同。
当然,时过境迁,两个男人交情要是太好,也不一定聊女人。
最终李子轩扶着醉醺醺的金牙回到怀美楼,喝当天最后一轮。
两人刚过怀美楼门槛,就被易容成男伙计的流萤呵斥住:
“你们两个穷鬼,赶紧走开。”
楼内大厅顿时安静许多。
很多姑娘看见流萤和李子轩僵持模样,窃笑道:
“那不是小钉子的相好吗?怎么才出去一天就换了。”
“还以为男人间有多牢靠,也不过如此嘛。”
......
僵持了一会,李子轩很是气愤,他传音道:
“你发哪门子疯?我现在可是你的师叔祖,信不信我抽你。”
“回师叔祖,弟子现在是怀美楼杂役。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不露合欢宗暗线马脚。
请师叔祖见谅。”
流萤说罢就拿起肩头抹布抽打,撵他们出去。
“土龙兄,此处不欢迎我们,不进也罢,我们另找一处再喝。”
李子轩听完觉得很没面子,他将一包银子举起来,大喊:
“怀美楼的姑娘们,今晚谁能陪得爷两高兴,爷就将这包银子赏给谁。”
“来了,爷!”
顿时,怀美楼的姑娘们蜂拥过来,将流萤挤到一边,迎李子轩和金牙到二楼。
两人在二楼看台,一边看一楼大厅舞台美人们演唱,一边在姑娘们的陪酒下喝得畅快。
可是喝着喝着,金牙瞅了瞅台下女子,又看了看身旁的,叹了口气,将身旁女子都推开了。
李子轩觉得奇怪,将银子丢给陪酒姑娘们,让她们离开。
“龅牙老弟,你不满意这些姑娘?”
金牙闷了口酒,叹气道:
“不瞒土龙兄,我也算是一号风流人物。
可是自打遇到我的芸儿后,我就觉得找到了生命中的红颜知已。
现在再看这些女人,都是一群胭脂俗粉。”
李子轩颔首,敬上一杯:
“那真得恭喜龅牙老弟了。
我观龅牙老弟印堂微黑,头发早白,阳气衰弱。
如今寻到生命中另一半,收敛收敛也好。”
金牙醉眼朦胧,呵呵笑道:
“我观土龙兄气度不凡,在这陈塘县想必也是名散修。
我就明说了吧,我一半白发是遇到芸儿后一夜白的。
这是我们双修成功的证明,更是我们爱的证明。”
金牙说完朝自已额头指了指。
李子轩听得心中一凛,将头靠近金牙低声问:
“龅牙老弟,你遇到的真是人吗?”
然而金牙话都没听进去,就醉倒趴在桌上呼呼大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