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方云宫!
天后荼姚端坐于高高的宝座之上,面容冷峻。当她听完穗禾所禀报的事情后,愤怒之情瞬间涌上心头,猛地一拳捶在了扶手之上,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。她冷哼一声,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:“打狗也得看主人,花界真是自不量力,竟欺负到我们鸟族头上了。”
下首处,身着粉色长裙的穗禾,面容带着几分惭愧与不安。她轻声劝慰道:“姨母莫要动气。”
然而,荼姚却并未平息怒火,反而更加严厉地责备起穗禾来:“你也是,为什么现在才来禀报我呢?你可是堂堂鸟族公主,一族之长,那个长芳主算什么东西,她只不过是暂代花神署理花界的庶务而已,她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?”
穗禾惭愧地低下了头,声音细若蚊蚋地解释道:“我本想没多大的事,况且当日殿下失踪,魔界大举进犯,不欲与她多作计较,我便一再相让,回去后我又将族人挨个拷问了一遍,都说没有做过此事,可谁知道那长芳主不依不饶,一口咬定说,一只鸟掳走了花界的精灵。”
荼姚顿时气得脸色铁青,咬牙切齿地问道:“区区一个花界精灵,究竟有何等重要,值得她如此兴师动众?”
穗禾亦是满心困惑,摇了摇头道:“我也奇怪呢?但确实没有找到任何花精的踪迹,谁知她说我包庇下属,大发雷霆,还下了落英令,大笔一挥断了鸟族的吃食,说鸟族一日不交出花精,花界便一日不供给吃食。”
“反了。”荼姚怒不可遏,猛地拍案而起:“我们鸟族除了虫类,最重要的吃食便是花草、谷物,还有种子,她们这么做,不是公然与我们作对吗?”
穗禾难过地低下了头,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:“看着那些新孵出来的小鸟,一个个饿得瘦骨伶仃的,实在可怜,这才找姨母拿主意来了。”
荼姚脸色骤变,眼底怒火翻腾:“花界仗着天帝隐忍,才如此嚣张狂妄,可我们决不能低声下气求她们。”
她目光如炬,果断下令:“传我懿旨,开放天界八大粮仓。”
穗禾领命道:“是。”
荼姚眼神锐利,继续吩咐:“至于那个花精,她背后肯定大有文章,你暗中找人查看,探她虚实,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。”
“是。”穗禾神色凝重地领命而去。
望着穗禾离去的背影,荼姚暗暗发誓:花界如此欺压,我鸟族定不会善罢甘休。此番不仅要解救幼鸟,更要找到花界丢失的精灵,让花界为其狂妄付出代价,重振我鸟族之威!
与此同时,洞庭湖畔。
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,发出潺潺的声响。微风拂过,水面泛起层层涟漪,带着一丝凉爽与清新。
湖畔边,三位气质高雅的女子正静静地站立,她们分别是花界的长芳主牡丹、海棠芳主和玉兰芳主。三人神色各异,但都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定与高傲。在她们的前方,站着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,正是十二生肖之首的鼠仙。
“结盟?”长芳主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疑惑,她的目光直视着鼠仙,似乎对他的提议感到不解:“六界皆知,花界正忙于寻找六界的小花精,也知道我花界素来不问世事,不会答应,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?”
鼠仙微微一笑,似是透露着深不可测的城府:“花界虽崇尚清静,但恐怕因为这份仇恨……让各位心内并不清静吧?”
长芳主神色微变,却仍保持着冷静与高傲:“君子不党,我们花界一直谨遵先主遗训,远离世事纷争。你的提议,我们恕难从命。”
鼠仙并不气馁,又道:“敌人的敌人,就是天然的盟友。长芳主,难道你就不想为花神报仇雪恨吗?”
听到“花神”二字,长芳主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。她紧咬着牙,声音冷冽如冰:“报仇之事,我们自有打算。我们花界,不参与任何纷争,告辞。”
说完,海棠芳主迈步欲行,紧随其后的是长芳主牡丹,唯有玉兰芳主仍静静地站在原地,目光复杂。
然而,鼠仙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,激起了层层波澜。
“当年花神被谁所害?如何抱恨而终?长芳主和诸位芳主,难道都忘记了吗?”
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,让海棠芳主和长芳主的脚步同时一顿。她们转过身来,目光如炬地盯着鼠仙,悲伤与愤怒在她们眼中交织。显然,花神的仙逝,是她们心中永远的痛,那份仇恨,也从未真正消散。
长芳主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自已的情绪:“花界虽然势力单薄,但若真要报仇,也不必假手旁人,更不会给人当刀使。”
鼠仙微微一笑,那笑容中既有赞许也有嘲讽:“有傲气,但没骨气。”
长芳主牡丹目光冷冽,如寒冰刺骨,死死地盯着鼠仙,眼神锐利似要将他看个透彻。
鼠仙不以为意,目光转向玉兰芳主,言语间尽是轻蔑和不屑:“看来,花界都是一些纤纤弱质的美娇娘,原也指望不上。”
这番话如同火星溅入干柴堆,瞬间点燃了海棠芳主的怒火。
“我看你是来者不善。”海棠芳主怒不可遏,欲上前教训鼠仙。
“海棠,不得无礼。”长芳主轻声呵斥,及时地制止了她。
海棠芳主虽然满心愤怒,但也不敢违抗长芳主的命令,只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,不甘心地放下了手。
长芳主则冷冷地对鼠仙说道:“花界之事,就不劳阁下费心了,我们走。”
言毕,她猛地一甩袖,与海棠芳主转身离去。唯有玉兰芳主,在离去前对鼠仙微微欠身,礼貌而疏远地说道:“告辞。”
转身之际,鼠仙低声言道:“若你们改变想法,可以随时回来找我。”
玉兰芳主脚步一顿,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。
她身为花界十二芳主之一,肩负着守护花界安宁的重任,但先主的仇,她又怎能不报?
一番挣扎后,玉兰芳主还是转身离去了,但她的心中却如同被巨石压住一般,难以平静。她知道,自已必须做出选择,而这个选择,将会影响她的未来,甚至可能改变整个花界的命运。
鼠仙望着她的背影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他深知,这位玉兰芳主,心中必有计较,迟早会再回洞庭。
正如鼠仙所预料的那样,不过短短三个时辰,玉兰芳主便身着披风折返而来。
她来到鼠仙面前,轻轻取下披风帽,露出了那张清秀而坚定的脸庞。
“花界,总还是有个明白人啊!”鼠仙轻轻一笑,话语中带着一丝轻蔑,却又不失赞赏。
玉兰芳主没有理会他的语气,直接表明了自已的来意,坚定地说道:“先主待我恩重如山,可惜生前遭人毒手,此仇不共戴天,只要能为先主报仇,我愿付出一切代价。”
鼠仙眼眸微动,以深邃的目光审视着玉兰芳主,缓缓言道:“那我便要看一看,玉兰芳主你值不值得信任了。”
玉兰芳主没有犹豫,只是冷漠地回应:“阁下要我做什么?”
鼠仙拿起一本书册,轻轻翻开,将一幅画像呈现在玉兰芳主的眼前:“我就想知道,此人是谁?父母何在?”
玉兰芳主定睛一看,心头却猛地一颤。画像上的人不是别人,正是花神遗孤──锦觅!
身为花界芳主,她当然知道锦觅身份的重要性,一旦泄露出去,必将掀起滔天巨浪。
但是,在短暂的沉默后,她依然还是决定向鼠仙坦白锦觅的身世。
“此人名唤锦觅,她的身世……我可以告诉你,但你必须保证,这信息只能用于为先主报仇。”
鼠仙轻轻点头,算是应允了她的要求。
随后,玉兰芳主便将锦觅的身世娓娓道来。
得到答案后,鼠仙满意离去。
望着鼠仙渐行渐远的背影,玉兰芳主心中五味杂陈。
她不知道自已这样做是否正确,是否真的能为先主报仇雪恨。但事已至此,她已无路可退,只能默默承受这份内心的煎熬与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