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锦觅的真实身份在天界曝光后,润玉的心情犹如翻涌的海浪,久久不能平静。连续三夜,他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,眼底泛起了深深的乌青,整个人显得异常憔悴。梓芬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,却也只能默默地守在他的身旁,温柔地劝说他按时休息,保重身体。
润玉并未让自已沉溺于痛苦之中太久,短短数日便调整好了情绪,重新找回了往日的冷静与沉稳。毕竟锦觅的事情已成定局,自责与后悔已无济于事,不如亲自去探望,了解她的近况。尽管此行可能会引来天后荼姚的猜忌,但他已无暇顾及。
锦觅的事情如同插上了翅膀在天界迅速传开,成为了众人议论的焦点。
润玉刚步入栖梧宫的大门,一阵细碎的低语便随风飘入耳中。他停下脚步,眉头微皱,循声望去,只见两个小仙娥正躲在宫柱后,面带窃喜,交头接耳,似乎正谈论着什么有趣的话题。
“知道吗?”一个小仙娥压低声音,神秘兮兮地说道:“跟着二殿下的那个书童,就那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儿,竟是个俏生生的小姑娘。”
另一个小仙娥闻言,眼睛猛地一亮,惊讶地捂住了嘴:“真的吗?这也太出人意料了!我还听说,这小书童不仅长得美,手段也了得,竟然把二殿下迷得神魂颠倒,还胆敢轻薄计都星君呢!”
润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,双眼如寒潭般深邃,其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,他深知天界流言蜚语如沸,但听到有人如此诋毁锦觅,他的心中就忍不住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不满,他紧握双拳,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,但他毕竟是天界的大殿下,有着自已的涵养与风度,因此他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,深吸一口气,让自已的情绪平复下来,旋即迈开步伐,朝洗尘殿的方向而去。
刚到洗尘殿门口,他还没来得及迈进去,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:“兄长。”
润玉猛地回头,只见旭凤正小跑着朝他而来,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。
“兄长,你这次来…是不是又给我准备了什么点心啊?”旭凤笑眯眯地问道,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皮与期待。
润玉轻摇其首,笑纹在唇边漾开,语气却有些无奈:“你啊你,何时脑子里只想着‘点心’这两个字了呢?我这次来,是打算看看你是否为锦觅仙子准备了女装。毕竟,她女儿身的身份已经暴露大半个月了,我想她应该需要一些合适的衣物。”
旭凤神色稍显黯淡,言语间略带醋意:“哼,那小妖的穿戴哪用得着我们费心?叔父早已为她打点妥当。”
“原来如此,那便罢了。”润玉仿佛未察觉旭凤的失落,转而道:“我们进去吧。”
言罢,他迈步跨过洗尘殿的门槛,步伐稳健而从容。旭凤心中虽五味杂陈,却也只得默默跟随。
说着,润玉就跨入了洗尘殿的门槛,而旭凤则是跟在了他身后。
刚入大殿,锦觅那如铃铛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便传入耳中,带着几分天真烂漫:“我们做花草果蔬的,自然要招蜂引蝶了,若这花上没个蜂没个蝶授一授粉,又怎能结出果子来?没有果子,又怎么会有葡萄啊?”
闻此,润玉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,眼眸中流淌的温柔与宠溺,犹如春日里温暖的阳光,又似潺潺流动的溪水,细腻而柔和,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障碍,直抵人心最柔软的部分。
而一旁的旭凤,脸色却瞬间阴沉下来,心中宛如打翻了五味瓶,酸涩难当:这小妖,真是个招摇过市的主儿,居然把兄长迷得神魂颠倒。从小到大,兄长何时如此关注过除我之外的人?她不过是个小小的葡萄精,究竟有何等魅力,竟让兄长对她如此上心?
旭凤心中既好奇又矛盾,他渴望看清那个在自已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女仙究竟是何模样,却又不愿看到兄长对旁人展露笑颜。毕竟,从小到大,兄长对他的疼爱无微不至,即便岁月流转,这份情谊也从未改变。
但自从锦觅来到天界后,一切似乎都变了。润玉好几次频繁来找他,聊着聊着就将话题转移到了锦觅身上。更让旭凤感到不安的是,兄长甚至还亲手包了粽子、做了鲜花饼送给锦觅。这一切都让旭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,他担心兄长会被锦觅抢走,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。仿佛若不加以留意,兄长的心就会逐渐远离,被锦觅所占据。
“缺心眼不是你的错,但缺心眼又长得这般招摇,那便是你的错了!”
飞絮的话将旭凤从思绪中拉回,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他们。
润玉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,随后迈着从容的步伐跟在他身后。
锦觅见到旭凤与润玉一前一后走来,连忙行礼:“殿下,小……夜神殿下。”
在旭凤那威胁意味十足的眼神下,她勉强改了口。
闻言,飞絮连忙转身,对着恭敬地向润玉和旭凤行礼:“殿下,夜神殿下。”
润玉见飞絮一脸鼻血,嘴角不禁微微上扬,但还是强忍住了笑意,只是轻轻点头,未曾多言。
倒是旭凤,眉头紧锁,关切地问道:“你的脸怎么了?谁欺负你了?”
飞絮一听,下意识地看向锦觅。锦觅双眸圆睁,连忙摆手摇头,极力否认是自已所为。
旭凤又看向飞絮,等待着他的回答,但心中已有几分明了。
飞絮深吸一口气,稳了稳心神,终于说道:“殿下,无人欺负飞絮,我想是天干物燥,阴虚亢阳罢了。”
润玉低头一笑,心想:我看不见得吧!说不定是看锦觅看得太过入迷,一时失态也是有可能的!
旭凤一脸戏谑地看着飞絮,心中明镜似的:这飞絮定是初见锦觅,被其美貌所惑,所以才一时失态。
但他并未点破,只是淡淡吩咐:“好生把脸洗干净,回去念几遍清心诀,心静自然凉,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飞絮恭敬应承,旋即转身离去。
待他身影消失后,锦觅便迫不及待地抱住润玉的手臂,笑容灿烂地问道:“小鱼仙倌,你这次过来,是不是又给我带了鲜花饼啊?”
正当锦觅满怀期待地等着润玉的回答时,旭凤突然插话进来,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,打趣道:“吃吃吃,你就知道吃。瞧瞧你,腰身比我兄长粗了一圈,脸蛋也是,再吃下去,你恐怕得改名了,别叫葡萄了,直接叫猪算了。说真的,就你这食量,称你为猪都是抬举你了,毕竟猪都没你能吃。”
锦觅一听,脸色瞬间变得通红,她瞪大眼睛,气愤地看向旭凤:“你个臭凤凰,就会欺负我。今日午膳,我才只吃了一碗饭而已,我哪里能吃了?我只是长得比较圆润而已,葡萄本来就是圆的……”
“是吗?”旭凤双手抱臂,调笑道:“上次的端午节活动,你一次吃了二十个粽子,这又算怎么回事呢?那时候你怎么没说自已不能吃?”
“……!!!”润玉瞪大眼睛,脸上满是惊愕,仿佛听见了比天塌地陷还要震撼的消息,他难以置信地低呼:“二十个粽子?锦觅,你确定自已没数错,不是在开玩笑?”
锦觅的脸颊更加通红,她有些慌乱地摆着手,急切地想要解释:“那、那次是个意外……那天的粽子实在是太好吃了,我一时没忍住就……”
锦觅的声音越来越小,脸颊的红晕更甚,最后干笑两声,遂低头不再言语。
润玉一脸错愕,打量着她娇小的身材,心想:她怎么吃下二十个粽子的?毕竟,二十个粽子可不是小数目,我自已也就两个的量。
想到母亲梓芬,同样爱吃鲜花饼,却未有如此惊人食量,他转念一想:莫非,这惊人的食量,是遗传自生父水神?
这念头一旦生根,润玉便愈发觉得合理,不然如何解释锦觅这超乎寻常的食量呢?
望着锦觅那娇小可人的身影,与她那惊人的食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润玉不禁感慨万千:真是海水不可斗量,人不可貌相啊!看似娇小可爱的锦觅,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食量,真是让人大吃一惊,这世间之事,果然无奇不有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