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计都星君欲进一步阐述来意之时,一道充满不悦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言辞:“计都星君,休得在此胡言乱语!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穗禾公主面色铁青,步伐急促地赶至计都星君身旁。
计都星君身后的小仙侍见状,着急地抢白:“殿下、公主莫怪,我家星君不是那个意思,星君是替我家月孛星使来向火神殿下求亲的!”
另一个小仙侍扯了扯她的衣角,急忙纠正道:“错了错了,又错了!星君是替月孛星使来向二殿下高足锦觅仙上提亲的。”
这一番曲折的转折,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了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这场阵仗原是为了锦觅而来。
众人先是领悟放心地重重“哦!”了一声,回味须臾后,又疑惑地“嗯?”了一声,语调微微上扬,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锦觅,显然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求亲充满了好奇。
润玉静静地站在一旁,始终未发一言,直到这突如其来的求亲消息如炸雷般响起,他才神色复杂地望向有些发懵的锦觅,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无奈,暗自叹息:锦觅啊锦觅,你这平日里不是都乖乖地待在栖梧宫里吗?怎么突然之间就和那月悖星使扯上了关系?这下可好,我即便是想帮你,也是有心无力啊。
如今这局面,润玉深感无奈:这门亲事,锦觅若拒绝,恐拂了月悖星使颜面;若不拒绝,亲事一成,待其发现锦觅为女儿身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纵使心中焦虑万分,润玉也是束手无策了。他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旭凤,心中暗自期盼:“如今…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旭凤了,希望他能出面帮忙拒绝。毕竟他是天后嫡子,身份尊贵,无人敢轻易得罪。
计都星君憨憨一笑:“正是正是,是来向锦觅上仙求亲的。”
听到这话,穗禾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,调侃起锦觅来:“没想到,我们锦觅竟如此风流,快说说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然锦觅却仿佛置身事外,心中反复默念着“冷静理智如我”这五个字,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,但手中的空盘,却是不受控制地啪哒一声落在地上。
计都星君这下倒不憨了,顺着穗禾视线找到了锦觅,他乐呵呵地打量着锦觅,仿佛已经认定了这位未来的女婿:“看这般容貌便是锦觅仙上吧!听说昨日我家月孛在栖梧宫外轻薄了你,我们九耀星宫素来敢做敢当,这是聘礼,我看莫要挑什么良辰吉日了,今便随我回去,娶了月孛那小丫头片子吧!”
润玉:“…………”
这计都星君还真是会挑日子啊!仅仅因为一次无意的轻薄,就要将人家锦觅立刻带回去成亲,也不问问当事人愿不愿意!
润玉不禁暗叹一声,默默给锦觅投去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,心想:幸好我早有婚约在身,否则哪天不小心碰上九耀星宫的女仙,万一也被轻薄一下,也遭遇这样的“待遇”,那可真是有理说不清,想想都让人心底发凉。
他不禁打了个寒颤,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。
位于他身侧的旭凤注意到异样,虽然不明所以,但眼下锦觅与月孛之事更为紧迫,便只能暂且放下心中的疑惑没有多问。
他转而望向锦觅,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与好奇,用他那特有的冷淡语调问道:“被轻薄了?”
锦觅憨态可掬地摸了摸脸颊,满不在乎地笑道:“不过就是被亲了一下脸,无妨无妨。”
旭凤无奈地摇了摇头,随即转向计都星君,神色变得严肃起来:“怕是要让星君失望了,这锦觅…怕是娶不得月孛星使。”
计都星君像棵爆竹般炸开来:“为何娶不得?莫不是嫌弃我家月孛?”
这一连串的质问,如同锋利的刀刃,在空气中激荡、回响。
润玉虽然没有像计都星君那样情绪失控,但他的心中却如同被巨石压住,沉重而紧张,心想:旭凤这话什么意思?难道,他知道锦觅是女儿身的事情了?
这个念头刚一出,就让他顿感一阵恐慌,但他表面依旧保持着平静,没有露出任何异样。
正当他心绪难平之时,穗禾的声音适时响起,打断了他的思绪:“殿下怎么都不先问问锦觅是怎么想的。”
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丝的责备,随即转向锦觅,带着几分关切与询问:“锦觅,你可喜欢月孛星使?你若是同她情投意合,尽管开口,我和计都星君都会帮你的。”
穗禾的这番话让润玉感到十分意外,他疑惑地瞥了穗禾一眼,心想:这穗禾今日是怎么了?以往可从未见她有如此乐于之美的倾向啊!
只是,润玉此刻更关心的是锦觅的回答,毕竟这关系到锦觅的身份是否会被曝光,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,去揣测穗禾的反常。
锦觅在听到穗禾的话后,脸上露出了一抹迷茫。她先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,似乎对月孛星使颇有好感,但紧接着又皱眉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迷茫和困惑的神情,仿佛是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。
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,除润玉外都感到意外和不解。
穗禾睫毛簌簌抖动,脸上露出疑惑和不解的神情:“你这…你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?”
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和无奈,显然对锦觅的态度感到十分困惑。
润玉心中如明镜般清澈,暗暗笃定:不喜欢,锦觅身负陨丹,此丹断情绝爱,她绝无可能对月孛星使生情。
穗禾的话语如同悬在空中的谜团,让在场的氛围变得微妙而紧张。她紧盯着锦觅,等待着下文,然而锦觅的回答却显得有些模棱两可。
“大家都是朋友嘛!自然是喜欢的,不过……”锦觅的话语戛然而止,显然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。
但计都星君却按耐不住,急匆匆地插话道:“火神殿下,既然锦觅都开口了,我看婚事就这么定了吧?何必拆散一对有情人呢?”
润玉冷冷瞥了一眼计都星君,心底泛起一阵冷笑:什么有情人?锦觅的心意尚未明了,你如此着急下定论,岂不是要坏事?你若是真为了锦觅好,就该听她把话说完,而不是在这里横加干涉。更何况,锦觅身负陨丹断情绝爱,这桩婚事根本就不可能有个定论。
润玉想着若不是此刻身处旭凤的洗尘殿,加之周围还有诸多仙侍在场,他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,想要给这急躁冒进的计都星君一个深刻的教训了。
旭凤按住计都星君蠢蠢欲动的手,摇了摇头道:“星君莫急,不是我故意阻拦,实在是锦觅有这心也无这力。这古话说,鸳鸯相配,霓虹为伴。”
说罢,他抬手欲触锦觅发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