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iNG的舞台上,五盏聚光灯投下光柱,光柱下的西个人都看向同一个地方。
我站在电钢琴后,是被照亮的其中一人。
手指仍停留在琴键上,但我的目光却被舞台下那个在人群中穿梭、步子匆匆的短发少女所吸引。
她丝毫没有在意客人们投来的目光,一边喊着“请让一下!”,一边拨开人群。
她最终停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面前——长崎爽世。
长崎爽世显然没有预料过这样的状况,脸上带着惊讶。而高松灯身后,客人们自发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。
两人之间发生了一段短暂的对话,由于距离太远,我听不清她们究竟在说什么。
但高松灯突然抓住了长崎爽世的双手,接着,她全身用力向后拉,试图将满脸抗拒的长崎爽世拖向舞台。
“……我不是来陪你唱歌的,我是来结束它的!”
长崎爽世的喊声随着距离的拉近,清晰地传到了台上。而高松灯却一言不发,固执地将她往台上拖去。
站在舞台上的我们,原本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,此刻却不约而同地走到了舞台边缘。
长崎爽世站在台下,抬起头,目光与我们交汇。
她的表情被舞台灯光投下的阴影遮住,看不清楚,但眼睛里透着复杂的情绪。
“要来吗?”
我弯下腰,向她伸出了手。
身旁,其他人也纷纷伸出了手,舞台边缘的手掌像是一道桥梁,通向她和我们。
亚麻色长发的少女呆呆看着这些手,目光中的是犹豫和挣扎。
几秒后,她慢慢抬起手来。
我们迅速握住她的手,用力将她拉上舞台。
第六束聚光灯落在她身上,我们彼此对视,都露出了笑容。
那笑容中带着分苦涩,毕竟......我们都迷路了……至今,依然不敢说己经找到出口。
“这个,给你。”
我把贝斯递给她,尽管之前在她家时,她还吐槽过我拿上她贝斯的举动是多此一举。
她接过贝斯时,目光复杂,像是歉意。
她默默地走回Live时自己的位置,把输出线插进了音箱。
就位后,节奏吉他开始solo,要乐奈一脸享受地拨动吉他弦,拨片在弦上跳跃着。
高松灯也举起了带线的话筒,与椎名立希的架子鼓同时发声。
鼓点清晰有力,嗓音带着穿透力。
大概六秒后,架子鼓的节奏突然变快,紧接着是两次信号般的节奏镲。
要乐奈显然读懂了椎名立希的意思,立刻开始急速地挑弦,琴变得更加激昂。
同时,爱音也加入进来,弹出和弦,伴奏之间带着默契。
而我,在同一时间按下琴键,连续快速地弹出了两次三拍。
接下来……我忍不住朝着她的位置看去。
长崎爽世背上了她刚刚抱着的贝斯,猛地抬头,那一瞬间,她的眼眶里闪烁着水光。
贝斯那低沉、厚厚的声音随着她手指的拨动缓缓加入,像潮水,将整个旋律更有深度。
高松灯的朗,渐变成了歌唱,歌词依旧和前两次朗诵时不同,却在传达着相同的情感。
那是关于我们之间的故事,是关于那些未曾言说的心声。
我从她的歌声里听到了自己,也听到了她们。
等我回过神来,发现大家的眼眶都己经了,泪水悄然滑落,却没有人开口,只是演奏着,用音乐诉说着。
演出结束后,我们来到快餐店(Sunway),久违地围坐在一张室外的餐桌旁,刚好六个人坐满。
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,橙红的光线映在每个人的面上。
然而,气氛却显得有些微妙,每个人都低头沉默,都在等着别人开启话题。
这样的沉默持续了许久,以至于料理全都端上桌了,还是没有人开口。
至于这是为什么?
我想,每个人心里都带着愧疚,都觉得之前的一切或多或少有自己的责任。
“唉?你们看看这个,是不是搞错了。”
我本来只是闲的,随手查看了一下RiNG之后的演出安排,却意外地在上面发现了我们的名字,时间是三天后的Live。
“……好像是我上次在前台报名Live的时候,不小心预约上的。”
椎名立希尴尬的开口。
“上面显示,我们的演出时间是十五分钟,至少也得唱三首歌,怎么办?”
“推不掉吗?”
爱音皱着眉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。
“我可以再想一首歌。”
高松灯的声音从对面传来,回答了我和爱音的疑问。
我开始忙碌起来,Ave Mujica的首次公演,乐队的Live演出,让我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新的乐谱,指尖也几乎没有从琴键上离开过。
每当忙碌起来,时间总是飞逝得比平时更快。
这次的公演特别之处在于,丰川祥子将在前半段加入话剧表演。
为了配合她,我不得不花时间背诵她发来的剧本台词。
很快,演出的日子到了。
东京都一家历史悠久的歌剧院内,黑漆漆的观众席早己坐满了人。
舞台上,三角初华正在进行单人表演,她的身影在聚光灯下格外耀眼,观众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而我,坐在后台设计古典的椅子上,面前是两张巨大的红色幕布,它们厚重庄严,散发着让人心跳加速的压迫感。
我知道,当镁光灯亮起的那一瞬间,幕布将缓缓拉开,属于Ave Mujica的故事也将正式展开。
“蹭!”
心中仿佛闪过这样一道声音,周围的灯光亮起,丰川祥子和她的“剧组成员”一起来到了我的身边。
她的眼神中带着鼓励,而我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你的身上还残留着人类的气息哦,新人。”
一个充满魅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Amoris缓步走到我的面前,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,用指尖轻轻撩拨着我的发梢。
“我是……玩偶?”
我按照剧本中的台词,带着些许迷茫开口。
“是的,月光赋予了你生命,被人类抛弃的你,‘Desperationis’,这是你的名字。”
丰川祥子的声音传出,为整个剧场注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。
我开始投入表演。
尽管动作略显生疏,但“人偶”这一设定让我有了更多容错的空间。
舞台上的每一次对话、每一个动作,都在编织着一场梦境,将观众带入一个奇异又令人着迷的世界。
......
丰川祥子向我投来目光,并喊道:“Desperationis。”
“我亦惧怕绝望。”
随着我这句台词的落下,舞台音响骤然响起激昂的电子音效,震撼的背景音瞬间笼罩全场。
紧接着,鼓点、镲声、贝斯、吉他和两架键盘的合奏接连响起,乐器交织出的旋律带着浓烈的黑暗风格,将整个剧场拉入深渊。
暗红色的灯光效果在舞台上翻涌,营造出一种压抑又迷人的氛围。
“欢迎来到Ave Mujica。”
低沉的声音后,旋律突然一转,变得高雅而快速,爵士的韵味隐约流淌其中。
演出结束时,掌声和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。
观众们纷纷起立,整个剧场沸腾了。
毫无疑问,这是一场巨大的成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