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教室的途中,宣告第一节课开始的铃声敲响,伴着我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着。
我拉开门,教室内的授课声停止,随后所有的目光齐齐投向了我。
我低下头,装作毫不在意地走向自已的座位,途中不忘向老师鞠了一躬。
老师点了点头,确认我坐下后,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书写课程内容。
课程进行了大概五分钟左右。
“怎么了?”
一旁的千早爱音小声问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。
她用那双灰色的眼睛看着我,脸上浮现出几分羞涩。
她察觉到了我的目光,毕竟我从坐下的那一刻起,就毫不掩饰地用单手托着脸颊,专注而认真地凝视着她的侧脸。
“嗯……”
我犹豫了一下,随口编造道:“我的书忘带了。”
说完,我便默默地将桌上的课本收回了课桌里,动作放得很轻,生怕引起她的注意。
“那……一起看吧。”
她迟疑了一下,轻声说道。
果然上钩了,我心中暗自窃喜,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。
......随着时间的流逝,我故意慢慢的把脸凑到她的脸旁。
“要,要靠得这么近吗?你的脸都快贴到我了!”
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,那微微颤抖的语调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。
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晕,像是午后那一层薄薄的夕阳。
“......不行吗?”
我故意凑到她的耳边,压低声音,装作可怜地看进她的眼睛。
她的眼神躲闪不定,像是小鹿一般,带着些许慌乱,却又无处可逃。
“……可以。”
她最终低下头,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。
长达7秒,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“你的脸怎么这么红,感冒了吗?”
我假装关心地问道,却带着几分调侃的味道。
“笨,笨蛋!”
她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点,但很快又压了下去,似是怕引起他人的注意。
“千早爱音!不许干扰课堂秩序!”
老师的训斥声从讲台传来,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微妙气氛。
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,周围同学的目光纷纷投向我们。
天文社的活动室里,我坐在角落,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面前这个认真弹着吉他的少女身上。
她微微低头,额前的碎发随着指尖的动作轻轻晃动,专注的神情让人移不开视线。
“喂,喂,该走了,别看了。”
千早爱音轻轻皱眉,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,伸手在我眼睛和她的脸之间挥了挥。
看来我刚才有些走神,连自已刚刚在想着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“啊,今天过得好快啊……”
我回过神来,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,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,心里却有些莫名的空落感,好像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一天,它就已经结束了。
就在我低头收拾书包的瞬间,余光透过玻璃窗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操场上,丰川祥子正慢慢向前走着,步伐有些沉重,低垂着头显得闷闷不乐。
“走吧。”
我收起那架几乎没怎么弹的电钢琴,转头对一旁的高松灯说道。
她点了点头,动作利落地开始整理自已的东西。
我们一起将天文社的钥匙交还给负责的老师后,朝着校门口走去。
玄关处,换鞋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我刚刚换好鞋,视线无意间瞥向校门外,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——是长崎爽世。
她穿着月之森的校服,安静地站在门口,目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。
结合之前的发现,我稍作思考后得出了些许结论。
“抱歉,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。”
我向千早爱音和高松灯微微鞠了一躬,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。
“你们先去录音室,我随后就来。”
不等她们回应,我转身快步朝操场的方向跑去。
心里隐隐觉得,或许丰川祥子的异常行为和等在门口的长崎爽世有关,而我想要去确认一下。
夕阳的余晖铺洒在操场上,风轻轻拂过,带起一丝凉意,将跑道旁的大树吹得沙沙作响。
我远远地看见她,坐在看台的边缘,微垂着头,手中捧着一本书。
风轻轻掀动书页,她似乎毫无察觉,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。
“怎么会在这里看书呢?”
我走到她面前,低头看着她。
夕阳倒映出我的影子,笼罩住她瘦小的身影,连同那本我看不到封面的书。
她抬头看了我一眼,眼神复杂得让我有些意外,像是惊讶,又像是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其中翻涌。
“香织同学?”她的声音很轻,似乎还带着些犹豫。
我一时没接话,只是随意地坐在她旁边,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,又抬起头看向她的脸。
“女仆咖啡厅的事怎么样了?”
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。
“面试通过了,谢谢你的建议。”
她的语气平静,但眼神却有些闪躲,应该是在考虑该以什么样子面对我。
“嗯......不过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现在应该是打工时间吧?作为新人,迟到可不太好哦。”
我故意带着几分调皮的语气说道,同时悄悄留意她脸上的表情。
她的脸色微微一变,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,低下头,手指轻轻捻着书页的角,却始终没有回答。
“是因为门口的长崎爽世吗?”
我试探性地问道。
她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惊讶。“你认识她?”
“我们是一个乐队的。”
我笑了笑,看向前方奔跑着的长跑社的社员,随手撑在看台的边缘,假装漫不经心地回答。
她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,随即低声问道:“那之前的那首曲子......?”
“是灯新歌的钢琴谱哦。”我语气轻快,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听到我的回答,她猛地站起身,动作带起一阵风,似乎想要离开。
但我下意识伸出手,抓住了她衣摆的一角。
她的动作停顿了,夕阳的光辉映在她的侧脸上,连那颤动的睫毛都清晰可见。
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?毕竟你都知道我最大的秘密了。”
她的脚步顿住了,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拽住了一样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沉重感。
“你当时为什么退出CRYCHIC?”
她没有回答,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。
头发垂下,遮住了她的表情,但我能感受到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。
沉默像是一堵厚重的墙,横亘在我们之间。
“对一个快死的人都不能说吗?”
她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,但依旧没有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