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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塞翁失马?

晚风微凉,天边的霞光渐渐隐去,夜色缓缓笼罩整个街道。

我站在家门前,伸手轻轻拧动门把手,金属的触感冰凉而坚硬。

然而,就在门即将打开的一瞬间,一道熟悉却又略显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打破了夜的寂静。

“所失亦所得,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。”

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。

我猛地转过身,心跳陡然加速,只见那个来我们家当家政的老奶奶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。

她的身影瘦小,脸上的皱纹在昏黄的路灯下愈发深刻,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
“啊!”

我惊呼一声,脚下一滑,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,重重摔进了家门口的地板上。

疼痛从背部传来,像一股电流窜过全身。

“怎么了?”屋里传来妈妈担忧的声音。

“没,没事……”

我咬着牙,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。

老奶奶俯下身,干瘦的手轻轻拉住我的胳膊,将我扶了起来。

她的力气出奇的大,我一时间竟有些诧异。

抬头看向她时,却发现她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,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几分。

还没等我开口问什么,她便转身离去,脚步轻缓,但每一步都仿佛敲在我的心上。

“那个老奶奶是怎么回事啊?”晚饭时,我终于忍不住向爸爸问道,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。

爸爸抬头看了我一眼,放下筷子,似乎陷入了回忆。

“她啊,在我们搬来之前就住在隔壁了。没有子女,一直是一个人过日子。我觉得她挺可怜的,就请她来帮忙做些家务活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我的心猛地一沉,脑海里飞快地搜寻记忆,却发现完全没有关于这位老奶奶的印象。

她的存在仿佛凭空出现一般,令人费解。

后背不禁泛起一阵凉意,仿佛有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。

“我吃完了。”

我低声说,匆匆放下碗筷,带着满腹疑问走回了自已的房间。

房间里安静得可怕,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,仿佛在提醒我,有什么事情正在悄然发生……

就在我完成了钢琴练习视频的投稿后,放在床上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,屏幕微微亮起,在稍显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醒目。

千早爱音:“谢谢你!我今天玩得很开心!还有……,没什么,明天见!”

看着她发来的消息,我仿佛能想象到她那张带着些许羞涩却又掩不住开心的笑脸,文字间透着一股轻快的语气。

东阪香织:“你是不是累傻了,今天不是在打工就是在瞎忙乎,还有......你今天晚上没事吧?”

我一边打字,一边忍不住摇了摇头,她总是这样,明明藏着什么心事,却还能保持那种活力,让人既无奈又佩服。

千早爱音:“你在说什么啊?我今天可是精神百倍呢!”

她的回复里仿佛带着一股跃动的能量,像是她正站在我面前,双手叉腰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,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。

东阪香织:“这样啊,我也很开心,那么,晚安。”

千早爱音:“嗯,我今后也会继续打扰你的,你跑不掉了。”

看到这句话,我忍不住轻笑出声,心里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。

想着她在屏幕前的模样,或许正是那种明媚的笑容,让我感到无比轻松。

嘴角微微上扬,我的心情也不由得明亮了几分。

或许,和她在一起,我真的很开心吧,尽管我平时并不擅长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。

正当我准备关上手机时,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罕见的头像。

是高松灯,她第一次主动给我发来了消息。

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,只有手机屏幕的光芒映在我的脸上。

高松灯:“我……我不想办Live了。”

短短几个字,却让我感到意外和疑惑。

她一向是个内向敏感的人,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?

东阪香织:“怎么回事?”

我迅速回复,心里隐隐有些不安。

高松灯:“……”

接下来的对话却陷入了沉默。

无论我怎么追问,她都没有再回复。

屏幕上的头像静静地闪烁了一会儿,又归于寂静。

我盯着手机屏幕,心头的不安逐渐扩大,仿佛有什么说不出的东西压在胸口。

无奈之下,我只能叹了口气,把手机放在桌上。

也许只能等到明天去学校再问她了。

窗外的夜色深沉,月光洒在窗台上,映得房间里一片清冷,而我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。

次日清晨,我和千早爱音怀着复杂的情绪早早来到教室。

我的心中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,既焦虑又不安,等待着高松灯的出现。

教室的窗外,阳光被厚重的晨雾遮蔽,仅留下几缕微弱的光线,空气中弥漫着昨晚深夜雨后泥土的湿冷气息。

高松灯像是故意拖延时间般,直到铃声的余音消散才慢悠悠地走进教室。

她的脚步轻缓,却透着冷漠的疏离感。

整个上午,无论我们如何试探地靠近,她都像一只受惊的野兽,警觉地退避三舍,始终保持着一层难以逾越的屏障。

她低头在笔记本上涂画,偶尔抬头望向窗外,目光却如同深陷泥沼,空洞而绝望。

午休的铃声终于响起,我和千早爱音对视一眼,彼此眼中闪过一丝坚定。

我们一左一右将高松灯“押”上了天台。

天台的风今天格外狂躁,呼啸着掀起校服的裙摆,吹乱了我们的发丝,仿佛在为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鸣奏序曲。

本来专属于我的“秘密基地”此刻成了三人间对峙的战场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火药味。

“灯,发生什么了吗?”

我竭力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,试图让语气温柔一点,可声音中仍然带着隐隐的颤抖。

我紧盯着高松灯的脸,她却始终低着头,目光游移不定,像是害怕被我们看穿什么。

“……”高松灯依旧沉默,嘴唇抿得发白,手指死死攥紧裙摆,指节微微发颤。

“我觉得应该取消Live!”

千早爱音突然开口,声音比平时多了一分激动,“我们根本没有准备好!没有乐队名,没有表演服装,甚至连一次像样的合练都没有做过——”

“那你觉得我们最近拼命练习是为了什么?!”

我猛地打断她,声音比想象中更大,几乎是吼出来的,连胸口都因为过度用力而疼痛。

我感到自已的情绪彻底失控,像是在压抑中找到了一个爆发口,“难道就因为一点困难我们就要放弃吗?你觉得这还有意义吗?!”

我的脑海中反复浮现她在杂物间偷偷练习的身影,那双贴着创可贴的手指,以及她眼中不甘却又倔强滑落的泪水。

千早爱音被我的怒吼震住,身体僵了一下,随即微微后退一步,声音也低了下去:“……为了以后能更好地表演。”

她的声音被风吹散,几乎听不清。

我看着她低垂着头,手指无助地搓着衣角,像个被训斥的孩子。

胸口某处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,一种尖锐的痛楚袭来,我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你这不是还是在逃避吗?!”

话音刚落,我便愣住了。

脑海中浮现出身体原主人的记忆——那个曾经把自已锁在房间里,拒绝弹钢琴的小女孩。

那种深深的挣扎、不甘与痛苦,仿佛一瞬间卷土重来,将我狠狠包围。

千早爱音猛地抬起头,她的眼神像是被雷击般震撼,瞳孔微微放大,里面满是惊讶和错愕,甚至还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,仿佛一层薄雾笼罩着她的内心世界。

她的嘴唇轻轻颤抖着,像是在酝酿什么,最终却还是迸发出一句几乎带着嘶吼的质问:“为什么是你……偏偏是你说出了这种话……?”

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,尾音更是像被撕裂般破碎。

话音刚落,她的眼眶迅速泛红,泪水在眼角打转,却倔强地没有立刻滑落。

接着,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驱赶似的,猛地转身,脚步凌乱却飞快地跑下了楼梯,仿佛只要多停留一秒,就会被无形的痛苦吞噬。

那一瞬间,她跑开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,连空气都仿佛被她的情绪扯得紧绷起来。

我和高松灯呆呆地站在原地,目光追随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。

风起了,吹散了她眼角滑落的泪珠,那些泪水像细碎的晶莹雨滴,在空中划出短暂的轨迹,随即消失不见。

我感觉胸口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,喘不过气来,手指僵硬地垂在身侧,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。

“……”身旁的高松灯突然发出了不明的声音,接着她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,一下子瘫坐在天台的地板上。

她低着头,把脸埋进校服的衣领里,双手死死地捂住脸,肩膀一下一下地抽动着,虽然没有放声大哭,但那无声的悲伤却更显得撕心裂肺。

我无助地抬起头,看向天边逐渐压低的积雨云。

乌云翻滚,狂风呼啸,像是要吞噬整个世界。

风将我的发丝吹得凌乱,冰冷的空气拍打在脸上。

我感到眼眶一热,一滴泪水悄然滑落,从脸颊划过,最终被风吹散在空中。

那种无力感和不甘心像潮水般涌上心头,却无处排解,只能任凭它们在心底翻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