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她们在天文馆分别后,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,街道两旁的路灯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微风轻拂,带来一丝凉意。
推开家门时,客厅里依旧亮着灯,妈妈正坐在沙发上,戴着眼镜,专注地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。
她抬头看了我一眼,微微一笑:“回来了,饭快好了。”
我应了一声,正准备换鞋,却闻到从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味。
好奇地探头一看,一个陌生的老奶奶正熟练地翻炒着锅里的菜。
她身材瘦小,穿着一件朴素的围裙,银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。
“这是妈妈之前说要请的家政吧?”我心想。
虽然明白她的到来是为了让我能有更多私人时间,但我总觉得这位老奶奶有点眼熟,却又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。
她的身影仿佛在记忆深处模糊地闪现,让我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和好奇。
无奈之下,我摇了摇头,甩开这些杂念,拖着书包回到自已的房间。
关上门后,房间内的安静让我松了一口气。
我迅速完成了今天的功课,然后坐在钢琴前,指尖轻触琴键,熟悉的旋律在房间中回荡。
练习结束后,我打开电脑,开始编辑并上传今天的练习视频。
晚饭时,老奶奶做的饭菜味道果然很不错,我们一家都吃得很开心。
然而,饭后不久,我的手机振动了一下,是今天刚组建的群聊里发来的消息。
长崎爽世:“小灯怎么样了?她突然就冲出去了,让我很担心。”
我放下碗筷,打开手机,默默看着对话。
东阪香织:“她没事了,不用担心。”
长崎爽世:“谢谢你们,让我久违地和灯说上了话。”
千早爱音:“灯认为乐队解散是因为她的错,不管怎么安慰都没有,唉。”
看到这里,我的心微微一沉。乐队解散的事情就像是灯心中的一根刺,难以拔出。
长崎爽世:“为什么呢?大家都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?祥也不知所踪,连在哪里都不知道。”
千早爱音:“唉?乐队里的键盘手吗?她在我们学校。”
长崎爽世:“在羽丘吗?原来在羽丘啊......”
我看着屏幕上的文字,手指悬在键盘上,却没有打字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,我推开教室门,发现高松灯已经坐在座位上。
她低着头,专注地用一方粉色的小手帕擦拭着几颗五颜六色的小石子,神情认真。
阳光映在她的脸上,细腻的肌肤仿佛透着一层柔光。
“早。”我平静地走到她面前,声音不高不低,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。
灯抬起头,愣了一下,然后轻声回应:“早……”她的声音像风铃般清脆,却带着一点怯意。
稍作停顿后,她从掌心捧出一枚粉色的小石子,递到我的面前,眼神里闪烁着紧张和期待,像是等待某种重要的回应。
“给你。”她的语调轻柔,甚至有些不确定。
我愣了愣,接过那枚石子,指尖触碰到她的手时,感到一丝温热。
“哦,谢谢。”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,但我还是微笑着收下了。
石子表面光滑细腻,散发着微微的暖意,显然是她刚刚紧握过的。
不久后,千早爱音也走进了教室。
她一如既往地活泼,向周围的同学热情地打着招呼,大大咧咧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。
随后,她也走到灯的面前,俯下身轻声说道:“早上好,灯。”
灯抬起头,一样的点了点头,然后递给她一枚尖尖的蓝色小石子。
爱音眨了眨眼,露出一个困惑的笑容,接过石子后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。
日子就这样平淡地流淌,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。
高松灯依旧如往常一般,安静地收拾好书包,朝天文社的方向走去。
她是社团唯一的成员,如果不坚持活动,社团就会面临被废部的命运。
千早爱音却急急忙忙地跑到我面前,催促道:“快走吧,我们去天文社等灯活动结束,然后一起回家。”
我歉意地摇了摇头,说:“抱歉,我的东西丢了,得在学校找一下。昨天在家里翻遍了也没找到。”
“很重要吗?”她的眉头微微蹙起,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。
“很重要。”我低声说道,语气中夹杂着懊悔。
“那是我第一次参加东京区少年组钢琴比赛获得第一名时,妈妈送给我的礼物,很有纪念意义。”
想到那份珍贵的礼物如今不知所踪,我的心像被什么揪住了一般,隐隐作痛,无论如何,我都要找回它。
和我分头行动的千早爱音正匆匆追着灯,走下教学楼的楼梯。
忽然,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,带着一丝温柔和优雅。
“爱音,乐队的事怎么样了?”
千早爱音猛地停住脚步,转身看去,只见丰川祥子站在她上方的学校走廊上。
昏黄的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丰川祥子的身上,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。
“乐队的成员已经找到了,是月之森的长崎……爽世,还有……”
千早爱音看着她,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犹豫和不安,像是害怕触碰到某根敏感的弦。
“啊,这样吗。”丰川祥子听到“长崎爽世”这个名字后,身体微微一震,随即双手紧紧抱住了怀里的皮质书包,指节微微泛白。
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冷若冰霜,原本优雅动听的语调变得冰冷刺骨。
没有再多说一句话,她转过身,步伐沉重地离去,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背影映衬得愈发孤独而决绝。
与此同时,我正循着昨天和高松灯一起去过的地方,四处寻找那枚丢失的发卡。
我走了许久,现在来到了吹奏部的活动室前。
一阵略带悲伤的钢琴曲从门内传出,旋律如同黄昏的晚风般低回婉转,直击人心。
我好奇地朝里面望去,发现丰川祥子正坐在钢琴前,头微微低垂,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着。
她的神情专注而忧伤,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,只有眼前的钢琴和那无尽的旋律。
悲伤的曲调在空气中回荡,黄昏的夕阳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,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柔和却孤独。
突然,我的目光落在了钢琴上——那枚我苦苦寻找的发卡正静静地躺在琴谱架上。
我犹豫了一下,没有打断她的演奏。
此刻,她的音乐仿佛诉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,那种悲伤和孤寂深深地感染了我,让我不忍出声,只能静静地站在门口,听着这首即兴的曲子在黄昏中回响。
就在我在吹奏部外面偷听着丰川祥子的演奏时。
千早爱音忽然拉开了天文社紧闭的活动室门,门轴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。
她探头向里面说道:“灯,昨天……”声音柔和,却带着些许试探。
话音未落,里面的高松灯像是被惊醒了一般,猛地抬起头,手中的笔记本“啪”地一声掉在地上。
她的脸上浮现出惊慌失措的神色,双眼微微睁大,似乎不知所措。
“没事吧?”千早爱音见状,眉头微蹙,语气中透着关切。
她缓步走向笔记本掉落的地方。
当千早爱音从高松灯身旁经过时,高松灯的身体微微一颤,像是想要伸手阻止什么,但最终只是垂下头,手紧紧攥在身后。
她的神情复杂,嘴唇轻轻颤动,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。
千早爱音弯下腰,拾起地上的笔记本。
封面上有些灰尘,她用手轻轻拍去,动作小心翼翼。
翻开的一页上写着《春日影》这首曲子。
活动室的空气似乎凝固了,寂静得能听见窗外树叶的沙沙声。
千早爱音的目光在那页纸上停留了片刻,随即将笔记本合上,双手递回给高松灯,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认真:“给你。”
高松灯接过笔记本,低垂的头几乎要埋进胸口,手指微微颤抖。
千早爱音却看着她,眉头微皱,语气中多了一分严厉:“不要光是想着,还是好好地说出来比较好哦。”
视角回到我这边,我悄悄躲进了吹奏部旁边的一间空教室,透过窗户看着丰川祥子演奏结束后调整情绪的背影。
等她离开后,我走向钢琴旁,拿起了之前丢失的发卡。
就在这时,我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琴键上,白色的琴键上竟然有一滴泪水,晶莹剔透,在夕阳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
走出活动室时,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
千早爱音发来消息,说已经找到高松灯了,让我到学校门口集合。
我匆匆赶过去,看到高松灯怯生生地站在千早爱音旁边,双手紧握着笔记本,目光躲躲闪闪。
而千早爱音则低头摆弄着手机,神情淡然,随后转身朝学校外走去。
我的手机屏幕亮起,是千早爱音在群聊里发的一则消息:“请大家一会儿在RiNG的老地方集合,有事要商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