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闪而过的戾气在傅京韬周身浮现。
在中途寒瑾晕过去时,他接到一通电话,已经查明是柳倩雪故意推人。
若不是放不下寒瑾,他恨不得将柳倩雪从警局劫出来,亲自动手将人废了。
最后只能将怒气通过另一种形式发泄到寒瑾身上。
现在被提及,虽然好了些,还是忍不住心底的怒气。
“杀人未遂,我会让柳倩雪牢底坐穿,但她不是主谋,你猜,是谁指使的?”
寒瑾睫毛颤了颤:“季阳”
“你对前任还挺了解,想知道他怎么样了么?”,如恶魔的低语,带着玩味和掩饰不住的恶劣。
寒瑾有些后悔现在提这件事了,只能硬着头皮哄人。
“我不在乎他怎么样,我只想知道,他现在有没有被万人唾弃,有没有被关进监狱,哥,我不想他好过”
“哦?这么绝情?”
“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,他敢算计我,就该承受我的报复,哥,你会帮我的吧?”
或许是某一句戳中了傅京韬的心窝,那恶劣的语气终于消失。
“嗯,他后半辈子都会在监狱里过,里面我已经打过招呼了”
寒瑾:“???”
他终于想起问时间:“我被你带回来几天了?”
傅京韬放下空了的碗,俯身轻轻咬了他一口。
“四天,想给你爸妈打个电话么?还有你的公司,你再不回去,恐怕就乱了”
寒瑾一时怔愣,四天?他居然被……四天?
就算去掉最后昏死过去的时间,那时间也太长了,怪不得连他都承受不住。
抿了抿唇,收起那份错愕。
“那你会让我回去么?”
“你说呢?”
这明显就是不会,寒瑾叹了口气:“哥,公司不能不管,你也有很多工作要做,
你看这样好么,
放我回去,我答应你,下班都回来找你,
你想绑着我,那我就被你绑着,你想用什么,我都配合你用,
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,可以么?”
从来软硬不吃的傅京韬迟疑了。
如果是不听话的阿瑾,他确实会直接将人关一辈子。
可现在阿瑾这么乖。
他想和阿瑾结婚,像正常夫夫一样,和阿瑾站在阳光下,被所有人羡慕祝福。
而不是如养了个宠物,行尸走肉般被关在这里。
“宝宝,你会陪我一辈子么?永远不离开,永远这么听话,永远站在我身边”
心中的恐惧促使他不断确认,他怕一个不经意间,人就又从眼前消失了。
这样的后果,他承担不起。
寒瑾撑着酸疼的身子扑过去:“嗯,
我会陪你一辈子,永远不离开,永远听话,永远站在你身边,
哥,你恐怕不知道,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,
当初你问我,能不能试着喜欢你时,我就想告诉你,我早已经将心放在了你那里,
意外永远不会再发生,哥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么?”
傅京韬手有一下没一下揉捏着寒瑾的后颈,没说相信,也没说不相信。
感受着喷洒在心口的呼吸,这一刻,他是安心的。
他想,只要他的阿瑾不离开,就算要他的命,他也会给。
“你想去公司,可以,答应我一个条件,我就允许你离开”
“什么条件?”
“让我的人跟着你,寸步不离”
寒瑾微微抬头:“监视?”
“嗯”
这大大方方的承认,一时之间寒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傅京韬手下的动作重了几分:“怎么?不同意?”
“嘶,哥你轻点,好疼”,委屈的声音像是在撒娇,寒瑾抬手按住了后颈。
“我不是说听你的了么,你想安排几个都行,哥,我好累,想吃糖醋小排”
那点粥带来的能量根本不够修复身体。
就他现在这个样子,哪怕让他走,他也没那个力气。
傅京韬扶着他躺好,自已也挤了上去,侧身将人搂进怀里。
“再睡会儿,睡醒给你吃”
寒瑾本想再说些什么,可看着面前脸色疲倦的人,什么都说不出口。
之前那么折腾,累的不止是他,他是昏睡了过去,可傅京韬似乎并没有睡。
是怕他消失?还是怕他逃离?他不知道。
浅浅安稳的呼吸声响起,这么快入睡,恐怕身体早就达到了极限。
视线渐渐下移,扫到微敞开的领口,目光顿凝。
手有些颤抖的探过去,轻轻掀开,狰狞的疤痕暴露在眼前。
他突然想到,之前再怎么疯狂,傅京韬除了腰带解开,衣服根本就没脱。
他当时以为是恶趣味,现在才惊觉,不是。
想起在会所时邵晨跟他说的话,一种难言的感觉堵在了心口。
他迫切的想要看到一切,想知道这些年,他心爱的神主到底受了多少罪。
可刚动了一下,腰间的手骤然箍紧,含糊不清的声音传进耳朵。
“宝宝,乖一点”
寒瑾凑近亲了亲:“穿衣服睡不舒服,我帮你脱了好不好?”
傅京韬忽的睁开眼,似笑非笑的眸清明,好像刚刚困倦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“你要是不想睡,我们可以做些别的”
说着小腹贴近,明显的反应让寒瑾僵住,这还是人?
对视三秒,咬咬牙,翻身压了上去,温热的呼吸交缠。
“哥,我帮你,别拒绝我”
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,傅京韬眸底渐深,任由那双手解衣服扣子。
他知道寒瑾的目的。
本来不想让这身伤过早暴露,可某种想法浮现,就也不再抗拒。
如果,他的阿瑾会心疼,为了不让他的身上新增伤痕,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?
说到底,之前那些保证不能完全得到他的信任。
他需要更多的砝码让寒瑾无法离开。
哪怕这办法有些卑鄙。
随着最后一颗扣子解开,交错叠加的伤痕让寒瑾倒吸一口气,手轻轻抚上,唇都有些颤抖。
“怎么会……这么多?”
一条条,一道道,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。
最深的一条从胸口斜着到小腹,还有两处枪伤距离心脏那么近。
这八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?
“哥,你跟我说实话,你身上的这些伤,到底是被追杀弄的,还是在地下搏斗弄的,或者,是你自已弄的?”
傅京韬抬手揉捏他的耳垂:“宝宝真聪明”
变相的承认像针一样扎在寒瑾心上:“也就是说,都有?你……对自已下手?”
“阿瑾”,傅京韬抓住那作乱的手,“我不想伤害你,那就只能伤害我自已,别担心,只要你留在我身边,我不会再让自已有危险”
“真的?”
“嗯,真的,所以,别离开我……”
即使后面的话傅京韬没说,寒瑾也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一旦离开,恐怕就不止这些伤了,傅京韬在用命威胁他,无力且卑微。
寒瑾挣脱被禁锢的手,一点点抚摸上伤痕:“很疼吧?”
“不疼”,他没说谎,当时连思想都是麻木的,确实没觉得疼。
“怎么会不疼?”,寒瑾俯身吻上伤疤,一点点移动,像是要将所有伤疤吻遍。
温热湿软的触感,本只剩疤痕的伤竟变的滚烫,一直烫到傅京韬心底。
“宝宝……”
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