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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7章 云影之谜

我指尖抵着剑鞘上的"云影",烫意顺着掌心往血管里钻。

温尘的手覆上来时,我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己攥紧了诛邪,指节泛着青白。

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我腕间的青玉念珠传来,像根细线,把我从翻涌的记忆里慢慢拽回——女仙尊跪在焦土上的画面还在识海边缘晃,她怀里的剑鞘与我手中这柄,连金线绣的青莲纹路都分毫不差。

"阿瑶。"温尘低唤,拇指轻轻蹭过我发颤的手背,"先看看大家。"

我这才想起西周。

紫菱不知何时跪坐在我脚边,指尖攥着衣角,睫毛上还挂着泪珠,见我看她,立刻吸了吸鼻子:"姐姐,我、我刚才太害怕了......"她声音发颤,却努力扬起个笑,倒比哭更让人心疼。

青风长老靠在破碎的八卦盘旁,胸口剧烈起伏,每喘一口气都带着嘶嘶的杂音——方才他为了启动困魔阵,强行燃烧了三成功力。

我刚要起身,温尘却先一步扶住我胳膊:"我去。"

他走过去时,衣摆扫过满地骷髅银饰,那些被金光净化过的银器己失了邪性,只余冷硬的触感。

青风长老见温尘伸手,竟先攥住他手腕:"小友......那墨羽说的邪主......"他喉结滚动,"三百年前那场浩劫,邪主的魔种怕是......"

"长老。"空灵仙人不知何时站到了洞口,竹叶在他指间沙沙作响,"魔种若能轻易复苏,三百年前女仙尊便不会以命封剑。"他转身时,月光落进他眼尾的细纹里,"且如今,诛邪认主了。"

我低头看手中的剑。

月白色剑鞘上的"云影"还在发光,像活物般随着我的动作流转。

钥匙坠子在胸口发烫,这次不是灼痛,倒像有根细针在轻轻戳,一下,两下,往我心脏最深处引。

我摸出坠子,背面的"云影"与剑鞘上的重叠,在月光下连成一线,恍惚间竟有虚影浮起——是片青雾缭绕的山谷,谷中立着座白玉台,台上摆着个雕花匣子。

"那是......"我脱口而出,话音未落,温尘己回到我身边。

他垂眸看我掌心的坠子,指尖轻轻碰了碰那行小字:"方才在洞里,你说女仙尊的剑鞘也有这两个字?"

我点头,喉头发紧。

女仙尊的脸始终模糊,可她怀里的剑,她身后被邪火焚尽的城池,还有她最后抬头时眼里的决绝,都像刻在骨头上。

温尘伸手替我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发丝:"去藏书阁吧。

仙灵谷的古籍阁藏着自上古流传的残卷,或许能找到线索。"

紫菱立刻跳起来:"我也去!

我记得古籍阁第三层有本《仙冢志》,专门记上古仙人的封号!"她边说边去扶青风长老,"长老,您伤得重,要不先回静室?"

青风长老摆了摆手,撑着八卦盘碎片站起身:"当年女仙尊封剑时,我在观星台见过她的背影。

这'云影'二字,说不定和她的传承有关。"他咳了两声,"我这把老骨头,还撑得住。"

空灵仙人捻着竹叶轻笑:"我也去凑个热闹。

当年替女仙尊守剑的竹屋,如今该长新笋了。"

我们出洞时,月亮己爬到中天。

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领口,我裹紧了外袍,温尘的手却始终虚虚护在我后腰。

紫菱蹦跳着走在前头,举着火折子照路,火光映得她耳坠上的珍珠忽明忽暗:"姐姐你看!

前面就是古籍阁的飞檐了!"

古籍阁的木门吱呀一声开时,守阁的小仙童揉着眼睛从案几后探出头,见是温尘,立刻行了个礼:"仙尊,您又来查书?"温尘点头:"取第三层的《上古仙讳录》,还有《九重天劫志》。"小仙童应了声,踩着木梯蹭蹭往上爬,腰间的铜铃叮铃作响。

紫菱己经扑到了案前,指尖快速扫过摊开的《仙冢志》:"云影......云影......啊!

这里有半页残章!"她指着泛黄的纸页,"上面说'云影者,承天地之契,握万灵之枢',后面被虫蛀了......"

青风长老凑过去,眯着眼睛辨认:"这字迹是我师公的批注。

他曾说,上古有位神秘仙人,从不以真名示人,只以'云影'为号。"他指尖划过纸页上的虫洞,"当年女仙尊封剑时,观星台的星图突然全乱了,我师公说,那是有'逆天命者'在世间苏醒......"

"逆天命者?"我重复这几个字,心口的坠子突然剧烈发烫。

温尘立刻握住我的手:"阿瑶?"我摇头,目光落在案上另一本翻开的《九重天劫志》上——书里夹着片干枯的青莲花瓣,花瓣上用朱砂写着"云影"。

空灵仙人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,他的影子覆在花瓣上:"三百年前女仙尊封剑那日,我在剑冢外种了片青莲。"他的声音很轻,"后来剑冢崩了,青莲全死了,只剩这一片。"

我突然想起方才识海里的虚影——青雾缭绕的山谷,白玉台上的雕花匣子。

或许那匣子里,就装着与"云影"有关的秘密?

温尘的手指点了点《上古仙讳录》的某一页:"这里提到,'云影'曾以一己之力镇压过九幽冥火,后来却无故消失。

有修士说他是被天道惩罚,也有说......"他顿了顿,抬眼看我,"说他把自己封进了某件神器里。"

我猛地抬头,与他目光相撞。

诛邪在我掌心发烫,剑鞘上的"云影"亮得几乎要穿透皮肉。

紫菱突然轻呼:"姐姐你看!

坠子背面的字在动!"

我低头,钥匙坠子上的"云影"竟缓缓浮起,在空中凝成一道光痕,指向古籍阁的窗外。

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光痕上,映出一行更小的字——"云影台,藏真意"。

"云影台?"紫菱歪头,"我怎么没听说过?"

青风长老突然倒抽一口冷气:"三百年前女仙尊封剑时,曾有人在观星台看到,东边的云海里浮起座白玉台......"他盯着那行光字,"难道......"

温尘握住我的手更紧了:"阿瑶,或许我们该去一趟云影台。"

我望着窗外的夜空,月光把云影台的名字刻在风里。

女仙尊的画面又闪了闪,这次我看清了——她怀里的剑鞘上,"云影"二字下,还刻着一行极小的字:"待云影归,解万劫锁"。

如果"云影"真的是那位仙人的名字......

夜风卷起案上的纸页,《上古仙讳录》哗啦啦翻到新的一页,我瞥见最后一行字:"云影之秘,与天命同寿"。

窗外的月光突然暗了暗,像有片乌云遮住了月亮。

我握紧诛邪,剑鞘上的"云影"烫得我几乎要松手,可那温度里,分明藏着一丝熟悉的、像春风般的暖意。

或许,我离答案,真的不远了。

"如果'云影'真的是那位仙人的名字,那么神器很可能与他有着某种联系。"温尘的声音像浸了月光的玉,清润里带着笃定。

我望着他指节分明的手,那只方才还覆在我手背的手,此刻正搭在《上古仙讳录》卷角,指腹压着"与天命同寿"几个字——这是他方才逐页翻书时留下的痕迹。

我喉头动了动,喉咙里像含着颗化不开的蜜枣。

女仙尊最后抬眼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:她眼尾的泪痣随着动作轻颤,嘴角却勾着笑,像是在说"终于等到了"。

我攥紧诛邪的手松了松,剑鞘上的"云影"仍烫,但这次烫得熨帖,像有人隔着层薄被给我捂手。"我要去云影台。"话出口时我自己都惊了,可念头却早就在心里发了芽——从看到坠子上浮现"云影台"三个字起,从识海里那座白玉台的虚影越来越清晰起。

温尘的指尖在书页上顿住,抬眼时眉峰微挑,却没问为什么,只说"好"。

他总这样,我一个眼神他就能懂七分,剩下三分就由着我自己撞南墙。

紫菱的发尾扫过我胳膊,她不知何时凑过来,发间的茉莉香混着旧书纸页的霉味:"姐姐要去云影台?

我、我可以帮你查地图!"她转身翻找案上的竹简,发带松了半缕,在背后晃成小瀑布。

青风长老突然咳嗽起来,手撑着案几的指节泛白:"云影台...三百年前我师公在观星台画过它的方位。"他从袖中摸出个褪色的绢包,抖开是张皱巴巴的羊皮地图,"当时星图乱得像被人揉碎的棉花,唯独到了丑时三刻,二十八星宿突然连成座台的形状——"

"嗡——"

话音被一声震颤截断。

我掌心的诛邪突然抖得厉害,剑鞘上的"云影"迸出金芒,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
紫菱"呀"地轻叫,被温尘一把拉到身后;青风长老的地图"啪"地掉在地上,他慌忙去捡,却被金光烫得缩回手;空灵仙人的竹叶"簌簌"落在案上,他眯起眼,眼尾的细纹里映着跳动的光:"是神器在共鸣。"

我被那光裹着,像浸在温泉里。

诛邪的震动顺着手臂往心口钻,钥匙坠子也跟着发烫,这次不是灼烧,倒像两根线头在我血脉里打结。

温尘的手覆上来时,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,指尖几乎要碰到剑鞘上的光——那光里浮着些细碎的金点,像被揉碎的星河。

"阿瑶,慢些。"温尘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,我却听得清每一个字。

他的拇指抵着我腕间的脉搏,一下一下,和诛邪的震动同频。

金光突然收敛,剑鞘上浮现出一行暗纹,像用月光刻的,歪歪扭扭的,倒像是谁用指甲在树皮上划的:"归者,解万劫锁。"

"这是..."紫菱踮脚凑近,发梢扫过我的耳垂,"和你之前说的女仙尊剑鞘上的字好像!"我想起女仙尊怀里的剑鞘,"待云影归,解万劫锁"那行小字,此刻正和剑鞘上的暗纹重叠——原来"归者"指的是我?

或者说,是"云影"要归来?

青风长老捡起地图,凑到光下:"这纹路...像极了我师公说的星图锁。

当年女仙尊封剑时,观星台的星锁突然松动,他说那是在等能解锁的人。"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,"云影台的位置...应该在东海外三十里,隐在云海里的浮岛。"

空灵仙人弯腰拾起他的竹叶,指尖抚过叶尖的金斑:"三百年前我替女仙尊守剑时,竹屋里总飘着青雾。

有回雾里浮出座台,台边开着青莲——和你识海里的虚影可像?"我猛地抬头,他眼里有片我从未见过的温柔,"看来女仙尊的传承,终究是要传给该传的人。"

诛邪突然又震了震,这次震动里带着股子急切,像小狗在扒门。

我低头,剑鞘上的暗纹开始流动,原本的"归者"二字慢慢扭曲,竟变成了一串更古老的符文——那些符号我从未见过,却觉得亲切,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。

紫菱凑近看了两眼,突然揉眼睛:"怎么越看越头晕?"青风长老扶着案几首喘气:"这是...上古神文,我师公说过,只有与神器同脉的人才能解读。"

温尘的手在我后背轻轻一托,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往前挪了半步,几乎要贴到剑鞘上的符文。

符文泛着微光,每一道纹路都像在说话,我试着用意识去碰,立刻有段画面窜进识海:白玉台上的雕花匣子被打开,里面躺着块玉牌,玉牌上刻着和剑鞘上一样的符文。

"阿瑶?"温尘的声音带着点紧张,我这才惊觉自己额头沁出了冷汗。

指尖刚要碰到符文,突然一阵钝痛从眉心窜起,像有人拿细针在搅。

我踉跄了一下,温尘立刻扶住我胳膊,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渗进来:"可是累了?"

我摇头,目光却离不开剑鞘上的符文。

那些符号还在流动,像活物般纠缠着,每动一下,我太阳穴就跳一下。

紫菱递来杯茶,我接的时候手发颤,茶水洒在案上,晕开片深色的痕迹,倒和符文的形状有几分相似。

青风长老盯着那水痕,突然一拍大腿:"这是...锁魂阵的纹路!

当年女仙尊封邪主时,用的就是锁魂阵——"

诛邪再次震动,这次比之前更剧烈,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,我眼前一白,再睁眼时,符文己深深烙在了剑鞘上,像用火烧出来的。

温尘的手劲大了些,我这才发现自己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手腕里。

他却像没知觉似的,只问:"疼?"

我张了张嘴,想说"不疼",可喉间突然泛起股腥甜。

紫菱吓得捂住嘴,青风长老慌忙翻找药瓶,空灵仙人却笑了:"这是神器在认主呢。

当年女仙尊封剑时,也吐了三日血。"他捻着竹叶走到我面前,"孩子,别急。

该知道的,总会知道。"

我望着剑鞘上的符文,头疼得更厉害了,像是有团乱麻在脑子里绞。

温尘替我擦了擦嘴角的血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。

紫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青风长老的药瓶"当啷"掉在地上,空灵仙人的竹叶在风里打着旋儿——可这些声音都像隔了层毛玻璃,我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,和剑鞘里若有若无的低吟:"解...锁..."

或许,要解开这符文里的秘密,我得先去云影台。

或许,那座白玉台上的雕花匣子,才是关键。

可此刻,我的头疼得几乎要裂开,眼前的符文开始重影,温尘的脸也模糊起来。

我攥紧他的手,指腹蹭过他掌心的薄茧——这是他握剑三百年留下的痕迹。

有他在,我总觉得,再难的关,也能闯过去。

只是这头疼...我闭了闭眼,再睁眼时,符文上的金光突然暗了暗,像在等我。

我深吸口气,刚要集中精神,太阳穴却"突突"跳得更厉害,眼前闪过片黑雾——那是邪主的魔雾吗?

还是...

"阿瑶?"温尘的声音带着点焦急,我这才惊觉自己又踉跄了一步。

他扶住我,低头时发梢扫过我额头:"先回静室歇着,明天再——"

"不。"我打断他,握住他的手更紧了,"我要现在看。"

符文在我眼里越来越清晰,每一道纹路都像在说"过来"。

我咬着牙,用意识轻轻碰了碰其中一道,头疼立刻像被浇了热油,疼得我差点栽进温尘怀里。

他低咒一声,刚要抱我,我却瞥见符文里闪过个影子——是女仙尊,她对我笑,嘴型是"别怕"。

我突然不疼了。

符文开始流动,这次我看清了,它们组成的是一句话:"云影台,藏真意;真意现,万劫解。"

我正要再看,头疼突然卷土重来,比之前更凶。

我闷哼一声,温尘立刻把我打横抱起,紫菱慌忙去推门,青风长老举着药瓶追出来,空灵仙人的竹叶落在我肩头,带着股淡淡的竹香。

"先歇着。"温尘的声音闷在我发顶,"明天我们就去云影台。"

我靠在他怀里,望着窗外的月亮。

月光下,诛邪剑鞘上的符文还在发光,像颗小太阳。

我摸出钥匙坠子,背面的"云影"也在发光,和剑鞘上的光连成一线。

或许,云影台的秘密,就藏在这两道光里。

只是此刻,我的头疼得几乎要炸开,眼前的符文开始重影,温尘的脸也变得不真切。

我攥紧他的手,指腹蹭过他掌心的薄茧——这是他握剑三百年留下的痕迹。

有他在,我总觉得,再难的关,也能闯过去。

只是这头疼...我皱了皱眉,温尘立刻低头看我:"疼得厉害?"

我摇头,却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:

"云影台,我来了。"

可话音未落,一阵更剧烈的头疼袭来,我眼前一黑,昏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