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扬的乐曲声中，众人翩翩起舞。
就连白大太太，也和白大老爷跳了两支，然后夫妻俩回去休息。
临走前交待许弦声好好玩，不必急着回。
其实许弦声很想跟他们一起走，但霍珝还等在一旁，只好眼睁睁看着两人走远。
再一次转进舞池时，霍珝淡淡道，“表弟妹，你不想跟我跳吗？”
许弦声连忙否认，“不是，我只是怕踩你脚！”
霍珝中肯地道，“这一阵好多了，踩得少。”
许弦声：“......大表哥教得好。”
踩得少，那就还是踩了，都怪她太笨。
目光微微下移，不敢看霍珝的脸，只敢看他的衣领。
他们也不是一直在跳，中间休息了好一会儿。
金媛媛与另外几名女孩邀请过霍珝，都被他婉拒，说今晚一定要把表弟妹教会。
别的女孩心里虽有意见，也没多说什么，金媛媛却嘟囔，“三少奶奶不会跳舞，该三少爷教她才对，怎么是阿珝哥哥呢！”
霍珝便把白承璟和魏玲珑指给她看，“三少爷很忙。”
金媛媛张大了嘴，看看那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两人，又看看许弦声，眼中满是同情，“三少奶奶，好好学，学会了把三少爷抢回来！外面那些贱女人，有多远滚多远！”
还鼓励地握了握她的手。
之后就不纠缠霍珝了，跟别的青年跳。
许弦声感觉像是欺骗了她，心里不大得劲儿。
霍珝忽道，“在想什么？”
许弦声下意识答道，“金大小姐。”
霍珝无语，“想她做什么？”
许弦声：“......也没什么，就觉得她挺可爱的。”
霍珝心想，你要是知道她曾徒手打死一头狼，大概就不会觉得她可爱了。
揽着她的腰轻轻一转，背对水晶灯，让自已的脸隐在阴影中，一本正经地道，“除了跳舞，我还能教你很多事。”
许弦声正对灯光，小脸显露在暖黄的光里，分外皎洁，礼貌地恭维道，“大表哥会的就是多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，她和霍珝好像离得越来越近了，几乎是在他的怀里。
一念至此，脸上发烫，身子微微后仰，拉开距离。
霍珝微微眯眼，“我能教你。”
许弦声有些尴尬，“多谢大表哥，不用了。”
她知道新式青年会很多技能，也想学，免得被时代抛弃。
但就学个跳舞，她已经很吃力，哪敢再跟霍珝学别的。
以后真要学其它技能也是找别人，霍珝身为少帅，每天多少正事要处理，不能浪费他时间。
霍珝没说话，心想我真要教的时候，只怕你拒绝不得。
厅堂隐蔽的角落里，霍钧神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，一口接一口喝酒，喝的还是伏特加，很烈。
白宝婵幽灵一样站在他身后，悄声道，“二表哥，你看见了吧？大表哥只跟她跳舞。”
霍钧面无表情，“看见了。”
白宝婵：“大表哥喜欢的就是她！”
她当然知道不是。
大表哥怎么可能看上有夫之妇，况且那赵慧莹又不是什么大美人，大表哥眼光没那么差。
这会儿信口开河，只是想害赵慧莹而已。
二表哥霍钧的阴暗心思，她看得出一些，这段时日她常呆在小西楼，就是为了跟他说上话。
霍钧又喝了一口，带些醉意道，“她得罪你了？”
白宝婵：“......没有。”
她和赵慧莹之间，没有什么深仇大恨。
但她就是讨厌赵慧莹！
讨厌她不给自已面子，不奉承自已。
讨厌她本是个小商人的女儿，却能嫁到白家当少奶奶，出入霍家这样的高门大户。
讨厌她几个月就得了嫡母的欢心。
当赵慧莹绣的八骏图惊艳四座，得到舅舅霍大帅的赏识时，这种讨厌达到了最高点，再不能容忍。
实际上，还在白家的时候，她就想过毁了这幅绣品，让赵慧莹露不了脸，之所以没有付诸行动，是实在想不出周全的计谋，怕把自已折进去。
霍钧没好气地道，“凭你也想拿老子当刀使？滚！”
白宝婵不防他忽然发火，吓了一跳，“二表哥......”
霍钧冷冷看她，“老子只是坏，不是蠢！”
白宝婵见他这样子，心里有点怕，不敢再说，转头走了。
霍钧继续喝酒。
他是想给霍珝来个大的，但也不至于上白宝婵的当。
在场谁不知道，霍珝拉着赵慧莹跳舞，是用她当挡箭牌。
如果他没看错的话，赵慧莹并不愿意，被他强拉着跳。
霍珝真正喜欢的，应该另有其人。
霍钧看向坐在舞池边的章毓兰。
通过很多蛛丝马迹，他发现霍珝对章毓兰是不同的。
章姨太说什么主宅和小西楼住不下，傻子才信，空房间多得是。
明明就是要把章毓兰塞给霍珝。
霍珝答应她住进行风楼，就表明了态度。
父亲也曾说过，章毓兰是章家最出色的女孩儿，如果要与章家结亲，非章毓兰莫属。
而且，小时候章毓兰就常来霍家，霍珝常跟她一处玩耍，嫡母章夫人也开过玩笑，说要让儿子娶了侄女儿。
那就是她了。
霍钧最后看一眼章毓兰，喝尽杯中酒，扔了杯子，慢慢往外走。
章毓兰只觉后背发寒，拉着披肩向后看了看，没发现任何异常。
虽然这是通宵舞会，但许弦声撑不住，凌晨两点多就回行风楼了。
霍珝也说自已累，与她一道回去。
两人默默穿过飘雪的长廊，许弦声困得快睁不开眼睛，霍珝一手扶着她，一手撑伞，脚步走得很稳。
春杏在后看着，心里突兀地冒出一个念头，三少奶奶和霍少帅，才更像夫妻，娇小的妻子被高大的丈夫搂在怀中。
念头闪过，吓得她打个踉跄，赶紧驱赶这诡异的想法。
......天老爷，要是被霍少帅知道，会打死她吧！
回到房间，许弦声就想洗漱睡觉，春杏笑道，“等等！”
变戏法一样，从袖子里抽出五个大红包，霍大帅让白大太太转交那一个，白大太太也给了她。
“三少奶奶，数数有多少！”
许弦声也想知道，飞快拆开，倒出一堆银票。
数了数，一共两千五。
霍大帅很大方，每个红包装了五百。
春杏欣喜地道，“三少奶奶，恭喜恭喜，你发财了！”
许弦声也笑眯了眼，“同喜同喜！”
姓霍的这些人，一个白大太太，一个霍珝，一个霍大帅，出手都大方，她可真喜欢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