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玲珑不经意间瞥见,对白承璟笑道,“令表兄真是位绅士。”
白承璟转头看了一眼,拿不准她是否在讥讽,毕竟大表哥之前说过自已不会跳,这会儿又跟赵慧莹跳上了。
笑道,“我呢?”
魏玲珑嗔道,“你可不是绅士,是东方堂吉诃德。”
白承璟笑问,“怎么说?”
魏玲珑认真地道,“有痴气,更有侠气和勇气。”
白承璟听得又甜又苦,不自觉握紧她的手,叹道,“你啊,你啊!”
甜者,玲珑知他懂他,是他红颜知已。
苦者,明明是他红颜知已,却总是若即若离,似有情似无情。
每当他想靠近,她就匆忙退开。
他若心灰意冷,她又若无其事地回来。
——这狠心的姑娘,专会用情感折磨他。
可恨他自已放不下。
魏玲珑又瞟一眼霍珝和许弦声,笑道,“三少奶奶肤如凝脂,我见犹怜。”
白承璟不屑一顾,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礼教女子,在屋里捂出来的肤色,看着白皙,并不康健。”
魏玲珑一挑眉,“你不喜欢?”
白承璟柔情款款,“我喜欢的是什么,你还不知?”
魏玲珑不答,只微微笑着,舞步旋转间换了个话题,“令表兄这般人物,表嫂想必也风姿不凡。”
白承璟:“大表哥还未成婚呢。”
魏玲珑面露诧异,“你都成婚了,你表哥还未成婚?”
白承璟笑道,“他跟我可不一样。家世、人品、样貌、性情、才干,样样都要一等一的。舅父挑花了眼,现如今还没定下。”
霍家人口众多,家大业大,情况复杂。
没个三头六臂,都坐不稳少帅夫人的位置。
相较而言,他们白家就简单多了。
魏玲珑目光闪烁,奇道,“令表兄也不急?”
白承璟:“他急什么......”
在魏玲珑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,逗得她娇笑不已。
一曲舞罢,许弦声如得了赦令一般,顾不得礼不礼貌,逃也似的急步走回桌台。
霍珝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。
白承璟倒没回来,和魏玲珑继续跳下一曲。
许弦声和霍珝都不是爱说话的人,在这喧哗热闹的场所中各自沉默。
夜深回去时,白承璟宣称要送魏玲珑,留下句话就跑了。
霍珝沉下脸。
这个承璟,无法无天,连他的面子也不顾。
见许弦声不急不怒,不由皱眉问道,“之前他就这样?”
许弦声微笑道,“是啊。”
她心里确实是有些好笑的。
霍少帅曾说会好好管教白承璟,让其收心。
她真想问一句,现在还想管吗?
但因她对霍珝的印象大为改观,这话就只是想想,没问出来。
霍珝慢慢说道,“不像话。”
许弦声没接。
人家当表哥的能指责表弟,她可没这权力。
次日,霍珝在香满堂宴请白家众人。
白老太爷还是没有到场。
大家都表现得彬彬有礼,没出什么事故。
第二天一大早,霍珝就走了。
许弦声、白承璟、白宝婵、白承玮陪着白大太太送出门外,姑侄俩说了好一会儿话,方才挥手道别。
不知是不是许弦声的错觉,霍珝似乎有意避开她的目光。
稍微一想,有些明白。
霍少帅定是发现自已管不了白承璟,觉得失信于她,才会如此。
其实大可不必,她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,霍少帅也没有义务帮她。
何况,他已经帮了她大忙。
因而霍珝临上车时,她屈身一福,“大表哥慢走,一路平安!”
霍珝顿了顿,“多谢表弟妹。”
为他开车的还是李副官,开出白家这条街道,忽然玩笑似的道,“少帅,我看三少爷被那姓魏的小姐迷住了,对三少奶奶并无情意,不如把三少奶奶接咱们家去。”
他跟别的副官不同,算是霍家的家生子。
因聪明伶俐、长相周正,从小就被挑去当了霍珝的跟班,长大随着霍珝去军营,早已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。
有些话霍珝不方便说,便由他代劳。
但这回霍珝勃然大怒,“狗奴才,谁给你的胆子?再敢胡言乱语,就给我滚下去!”
李副官:“......卑职知错,请少帅恕罪!”
霍珝余怒未消,“管好你的嘴!”
李副官暗暗叫苦,“是!”
心想这真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。
又一想,少帅这般怒形于色,怎么有些像心虚?
他这番猜测,虽不中也不远矣。
霍珝昨晚做了个梦,梦到与一女子翻云覆雨,极尽亲昵,末了看清那女子的长相,竟然是表弟妹赵慧莹。
可他想要什么女子得不到?
何必把主意打到表弟妹头上。
没那么急色下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