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发什么呆呢?”
白大太太拍他一下,“还不前头带路?”
白承璟双腿并拢敬个礼,笑道,“得令!”
许弦声挽着母亲左臂,边走边看,恍惚间,像是回到了真正的霍家村。
那年回去祭祖,她也是这么好奇地走着,看着。
后来……
她不好意思想下去,娇嗔地看了身旁的霍珝一眼。
霍珝仿佛明白她心中所想,也是挑眉一笑。
时光善待阿弦,为她增添了成熟美丽的风韵,却没给她岁月的痕迹,浓妆淡抹总相宜,是他心中最为明媚娇艳的白玉兰。
两人正眉目传情,忽听白大太太问道,“阿珝,老家,没了吗?”
这新的霍家村再好,也不是她的家乡。
这真是个悲伤的问题。
霍珝踌躇片刻,才道,“是我无能。”
敌军飞机投下炸弹,将老家炸成了废墟。
好在他事先得到消息,转移了村民,其中一部分自寻活路,另一部分一首跟着霍家军,这会儿也在。
白大太太轻叹一声,“好孩子,你己经尽力了!”
阿珝是她的骄傲,承璟也是。
还有看似不着调的大哥,都是好男儿。
而霍家军所有将士,也都是英雄、义士。
白承璟见气氛有些沉闷,捡起了自己的老本行,插科打诨,“妈,你是担心投进来的钱收不回本吗?放心,很快就能让你们赚得盆满钵满,重新当大财主!”
白大太太不屑地道,“呵呵,你娘我天生带财,到哪儿都是大财主。”
出国之前,她还以为洋人擅长做生意,怕自己吃亏,带着敬畏之心,后来发现,洋人也是傻的多。
赚洋人的钱,用于国内抗倭,她不知道多开心。
白承璟笑道,“这回不一样,赚得更多!”
白大太太也给他面子,“说吧,什么财路。”
白承璟刚要开口,霍大帅穿着拖鞋匆匆跑来,一脸惊喜地道,“二妹,阿弦,你们总算来了!告诉你们个好消息,咱们发现了矿,上乘的翡翠矿!”
家人们要来,他昨晚太过兴奋,一夜没睡着,今天熬不住,睡到了现在。
“这是铁柱、荷花吗?乖孙孙,祖父总算见到你们了!走,祖父给你们准备了好东西!”
霍大帅爽朗地笑着,一手拉一个,跑得飞快。
两个孩子回头看父母,见他们没有阻止,便也欢快地跟着跑。
许弦声生来就有些胆小内向,这一点上,一双儿女不像她,像霍珝,从小大胆。
白承璟:……舅舅,你嘴咋那么快呢?
白大太太很吃惊,“翡翠矿?”
她也知道此地多翡翠,但开采的人也多,她还以为早被人占完了。
白承璟笑道,“妈,舅舅没吹牛,确实是上乘的翡翠矿,还有三个。”
本来霍家军只发现了一个,还比较小,正找专家勘测着,本地两名军阀忽然率兵攻来,声称这是他们的,还说什么霍家军是外来者,他们才是主人。
于是大表哥让霍家军给他们上了堂课,让他们明白什么叫“凡日月所照,江河所至,皆为汉土。”
这可不是大表哥临时杜撰,汉宣帝的定胡碑文上刻得清清楚楚。
那两名军阀受教,翡翠矿随之增加到了三个。
矿工们高兴得像过大年,因为大表哥给他们涨了五倍工钱。
本地军阀太黑了,比国内的还黑!
之后还有其他军阀想来抢,但,怎么说呢,经受过国内抗战血与火的洗礼,霍家军被淬炼得像开锋的利刃,锐不可当,所向披靡。
本地军阀与之相比,太过小儿科。
霍家军打他们,好比杀鸡用了牛刀。
交过几次手后,军阀们有的服软,有的死,总之这一片地域越来越太平。
聚集在霍家村周围的乡民也越来越多。
大表哥派人去铲地里的罂粟,也无人敢阻拦。
周遭的罂粟地现在都改种玉米、土豆、麦子、稻谷、蔬菜等等,大表哥许诺他们高价收购。
一句话,霍家军成了本地的王。
白承璟跟母亲细说详情,霍珝却等不得,以有事跟许弦声商谈为由,带着她先回了霍家主宅。
卧室布置得也跟他们以前的一样,许弦声还没感叹完,就被霍珝扑倒在床,她也迫不及待,主动搂上他的脖颈。
其中的旖旎缠绵,不足为外人道。
——
霍家和矿大体有缘,过了几十年,又发现了珍贵的稀土矿。
所有人都觉得,回去的时候到了。
稀土矿是一份伴手礼。
实际占有的地域是另一份。
这时的霍家当家人是荷花,大名霍嘉言。
她哥哥霍瑾行,也就是铁柱,更愿意当科学家,国际上都有点名气。
许弦声后来又生了一儿一女,是哥哥姐姐的小跟班。
霍嘉言奔波数月,谈妥所有事情,奉着长辈们回家。
还在国外的六小姐霍书琴、霍瑾行也都来了。
值得庆幸的是,霍家兴许有长寿基因,霍大帅、白大太太都还活着,并且耳聪目明,并不糊涂,只是身体比较衰弱。
那一天,许弦声刚下车,就看到了谢元微。
此前她们己经通过电话,交换过照片。
谢元微感慨万分,“许小姐,好久不见!”
许弦声目中含泪,“谢小姐,我很想你!”
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。
山河昌盛,故友尚在,幸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