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烬渊身形一僵，急忙转过身去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再开口时声音己经恢复冰冷：“为了救人，连这种谎都敢说？看来那个冰疙瘩......更该死了。”
苏九见刚刚的那番话不奏效，膝盖一软首接跪了下来。
她低着头哽咽道：“对不起对不起，方才那些话都是我胡说的。我这样的小废狐，哪配有什么心上人......”
“起来！”夜烬渊转过身，伸手想要扶起，一时又顿住了。
“只要魔尊，肯放过我们殿下，苏九愿意留在魔族为奴为仆，绝无怨言。”
“又来这套！”
苏九：「又来？原主也说过这样的话？」
须臾
苏九费尽唇舌，总算让他松口不杀。
可想救人的心思，终究瞒不过夜烬渊。
于是，他顺势要求苏九立下字据，自此她与狐族再无瓜葛，生死皆归魔族，永世为魔尊所有。
苏九咬了咬牙，心中自然不服，想抵抗逃之夭夭。
一想自己刚刚恢复的微博法力，又放弃了。
「算了，来日方长，先苟住小命，待姐姐法力恢复，再想办法金蝉脱壳。」
想到这，苏九为了以防万一，最后还是提笔添了一句：“魔族永不讨伐狐族。”
夜烬渊眸色微沉，“狐狸，你倒是会讨价还价。”
苏九抬眸，与他西目相对：“若不应，这契约……不签不签了。”
空气凝滞一瞬。
忽然，夜烬渊低笑，指尖掠过她耳际垂落的发丝：“依你就是。”
苏九这才松了口气，闭了闭眼，落笔签下。
“甚好！”夜烬渊满意的收拢契约。
苏九却像是耗尽了力气，颓然跌坐在地。
「自由虽然没了，但至少……狐族无恙，这条命也暂且保住了。就当……还狐帝的养育之恩吧。往后……」
一想到往后，苏九傻眼了。
「我去，怎么忘了添上'魔头不得对本狐起非分之想'这条了！」
待苏九起身想要商量再补上一句时，却被夜烬渊长袖一挥，整个人落入了悬在殿内的吊篮内。
“契约己成不得反悔，你……早些歇息吧！”
“等等！”苏九扒着吊篮边缘急道，“就添一句话？求你了……”
“哦？”夜烬渊挑眉，“说来听听，本尊看看有没有必要。”
“这……”苏九有些尴尬，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开口。
“不说？”夜烬渊轻笑，指尖轻弹，吊篮跟着轻轻摇晃，“那便...作罢。”
“别别别，我说。”苏九撇了撇嘴，轻声细语道：“就是...那个...你要保证对我不起什么歪心思...就像方才商阳卫说的那种...不许有。”
“呵！你还恶人先告状了？向来只有你打本尊的主意，本尊岂会对你……哼！”
夜烬渊长袖一挥，甚至没敢再看苏九一眼，便匆匆离开了屋子。
苏九呆坐在晃动的吊篮里，一脸莫名：“恶人？原主她……不会吧？”
「狐帝书房」
鎏金香炉青烟袅袅，却掩不住房内压抑的气息。
大祭司衣衫褴褛伏在玉阶前，额间还带着未愈的血痕。
“狐帝陛下！”他重重叩首，脸上的面具在这一刻也随之滑落，“老狐...老狐有罪。”
沾着血污的袖口胡乱抹过面容，却擦不净纵横的老泪。
原来那日折返途中，他就被魔族掳了去。
说到魔族地牢里的刑具时，和自己如何被严刑拷打后道出实情，他不自的痉挛起来。
狐帝闻言，一把捏碎了手中玉简。
“狐帝息怒，老臣虽不该道出回族的目的，但过程也探得一事！”
大祭司突然抬头，语速极快道：“那魔族牢内关了个丹药师，每晚哭诉。老狐偷偷听出，小狐九她……她己经不再是狐妖……”
狐帝突然起身，“什么？”
“老狐不敢欺瞒，而且听这丹药师所言，小狐九的性命全靠一枚奇丹吊着。而且这丹竟能储存各种路数的法力。”
“胡说，世间岂会有这么荒唐的灵丹？若真有，三界岂不是要大乱？”
“对啊！这样的灵丹老狐也只在话本里听过，从未听说真的存在。”
“储存各种路数的法力？”狐帝眉头紧锁，“小九突然会画符，难道是因为……”
但随即他又摇头：“不对！那日离开桃林本君搭过小九的脉，她体内空空如也，根本没有运转法力的灵丹！”
大祭司慌忙叩首：“这...这...或许是储存的法力用完了？若是这种情况，应该就探查不出了吧？”
狐帝闻言一怔，忽然想起桃林护法之前的禀报，若有所思的点头：“或许...真如你所说？”
狐帝沉默良久，终是长叹一声：“罢了，念在你拼死逃回，又带回了重要消息，便免你死罪。”
大祭司刚要松口气，却听狐帝继续道：“但活罪难逃，就抽取你百年修为，禁闭思过一年。”
“狐帝陛下！”大祭司浑身颤抖老泪纵横，“老臣年事己高，这百年修为...”
“带下去。”狐帝拂袖转身，不再多言。
两名银甲狐卫立即上前，架起的大祭司往外拖去。
狐帝正凝神思索营救之策，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报——！”一名狐卫踉跄闯入，“狐帝陛下，大殿...大殿下回来了！”
狐帝手中茶盏“啪”跌落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当看到最疼爱的长子被侍卫搀扶着迈进殿门时，狐帝瞳孔骤缩。
沐风素来整洁的白袍此刻血迹斑驳，露出的手腕上尽是狰狞的魔纹伤痕。
“他们...怎会突然放你？”狐帝声音发颤，亲自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爱子。
沐风艰难抬头，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：“是...苏九...”他气若游丝，“她将自己...卖给了魔头...换我自由...”
“什么？！”狐帝周身灵力暴涌，殿内烛火齐齐熄灭，“魔族竟敢逼迫一只无知小狐——卖身？”
眼见沐风又咳出一口鲜血，狐帝强压怒火，急喝：“快传狐医！”
他一把将儿子打横抱起，“先疗伤...苏九的事……父王自会想办法处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