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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金芒扫麦田!新剑斩铁如剁泥!

晨曦掀开夜幕,霞光浸透晒场,给金纹麦垛镶了道暖金边。

福伯蹲在成山的麦堆旁,粗粝指腹搓捻着刚收的麦粒:“啧,壳硬得像裹了层粗铁砂!”

“怕啥!”李小胖两腿开叉坐着啃萝卜,汁水流了一下巴,“让焱哥架鼎开大火!呲啦啦一爆——金粒子自己蹦出来!”他嘴里嚼得稀里哗啦,空着的手还夸张地比划了个“爆开”的手势。

“爆你个头爆!”李焱光脚板踹了下烧得微微泛红的赤焰鼎,“老子的鼎火一碰,麦秆能变炭渣!金粒子早熔成疙瘩了!你还想吃爆米花?信不信把你那小胖萝卜炒成锅巴!”

李小胖被吼得一抖,啃剩下的半截萝卜赶紧藏到屁股后头。

凌青宇弯腰拈起一根被前日铁甲蝗啃断的麦秆,枯黄茬口里渗出的微弱苦意顺着指尖往心里钻。“刚稳了麦子根脚,福伯说得对,”他站起身,青衫沾着露气,“糟蹋不得。”

楚红绫没说话。她指尖搭着腰侧紫华剑,温热的剑柄下蛰伏着潭底汲来的磅礴锐金之力。

金阳攀过山脊,肆无忌惮铺满晒场。麦芒挺立似金针,寒光在麦垛上流淌,扎眼。

李小胖屁股挪到阴凉处,继续嚼他的泥萝卜。

福伯吧嗒口旱烟,嘴里念叨“难弄”首摇头。李焱泄气地躺回鼎上,裤子又烙出个焦烟圈。

凌青宇正凝神安抚几处受创的麦秆。晒场角落,楚红绫独自静立。

她眼帘低垂,识海虚空中,却似有千万根金针悬立!麦堆边缘微晃的一丛麦穗是“刺”,旁边风扬起的草屑是“削”,泥地里滚动的半截萝卜…是李小胖挪屁股时漏下的“靶”。

意念稍动!

“飒——”

一缕无形锐气掠过麦堆边缘,十几根最硬挺的麦芒齐根而断!断口平滑如镜!紧接着那撮漂浮草屑无声粉碎!残屑未落地,第三道意念所及的无形锋刃己追上半空中翻滚的萝卜头——嚓!水嫩萝卜凭空消失一半!

“哎哟我的屁股!” 李小胖嚎叫着蹦起三丈高!剩下半截萝卜还卡在嘴里,他圆脸上糊着泥和冷汗,小胖手指着地上那截光滑如刀削的萝卜头,“红绫姐!我的萝卜!屁股还没坐热乎呢!”

楚红绫缓缓睁眼。紫华剑锷上,那粒翡翠瓜钮里的星斑似乎亮了一瞬。

“噗……”李焱的爆笑像卡了膛的炮仗,硬生生又被呛了回去。

孔十六捡起地上小半截萝卜茬翻看,啧啧道:“行!练剑省萝卜!”

福伯无奈捡起自己掉地上的烟袋锅子:“祖宗们,麦粒儿还没着落呢!”

楚红绫没理会李焱憋笑扭曲的脸,目光扫过孔十六脚下被削断的萝卜头,又投向晒场角落一小堆刚拔回来的杂草。她腰身微拧——

呼!

白影似电!瞬息横跨晒场!没人看清她如何拔剑、挥斩!

哗啦——

只见那堆青黄相间的杂草上方爆开一团模糊的翠影!叶片草茎如同被投入无形的风暴粉碎机!眨眼化作一捧蓬松、均匀、不掺半片杂梗的细碎青渣!

福伯浑浊的老眼瞬间亮了:“乖乖!剁猪草都没这么麻溜过!”

楚红绫收剑。紫华剑安静地悬在身侧,仿佛那惊雷碎草的瞬间从未发生。她捏起一小撮细碎草沫。指腹捻开,草屑柔顺如新絮,叶脉汁水还带着微凉绿意。

“这个喂猪更好。”她声如碎冰,带着笃定。

“好什么好!”李焱猛地从鼎上蹦下来,赤脚板踩得滚烫泥地嗤嗤响。“一堆烂草渣子算什么本事!”他几步冲到麦堆前,指着小山似的金纹麦,“有本事拿这硬的硌牙的玩意儿练练!”

孔十六也摸出铜盘:“金纹麦韧得很,外层的壳比凡铁还硬一层……”

“聒噪。”楚红绫眼睫微掀,金眸中冰芒如实质。紫华剑身发出一声极微弱的震鸣。

孔十六话卡在喉咙里,李焱梗着脖子。

下一刻。

白影动如惊鸿!人剑一旋——

金铁碰撞声密如骤雨!“叮叮叮叮——!”

道道凝练如线的金虹如游龙,绕着半人高的麦堆螺旋切割!剑意所及,挺立如刺的金色麦芒瞬间齐刷刷飞起!又在细密剑气中化为齑粉!

金粉在阳光下如细碎星雨腾起!麦壳碎裂的脆响竟谱出节律!麦粒被无形的锋锐气流牵引,如被精准梳理,一颗颗脱壳而出!

不到十息!剑气散!

扬起的麦壳金粉簌簌落下,地上躺着一小堆纯净、裹着浅金光泽的新麦粒!旁边是几乎等高的纯净麦芒粉山!

静!死静!

福伯半张着嘴,烟袋锅里只剩冷灰。

孔十六手里的铜盘差点砸到脚面。

李焱张开的嘴里能塞俩拳头。

李小胖萝卜也不嚼了。

楚红绫并指拂过紫华剑脊,温凉里藏着矿脉的冷硬。“碎壳,取精。”她瞥了眼石化的李焱,金瞳毫无波澜,“比你烧炭强。”

“你……你这是作弊!”李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红毛都要炸开。

苍懒洋洋的声音忽然钻进楚红绫耳朵:“废什么话,把那堆粉给姓孔的小子开开眼!”

楚红绫指尖微动,剑锋一引。一小堆麦芒细粉无声浮起。“孔十六。”她只唤了一声。

孔十六一个激灵回神,见那蓬金粉悬浮眼前,下意识掏出生坤舆阵盘。

嗡!

阵盘悬在细碎的金粉之上猛颤!盘面黄铜指针疯狂旋转,最后死死定住!玄金石棱面上迸射出前所未有的稳定金芒!

“凝……凝实了?”孔十六眼珠瞪得溜圆,看着阵盘上那层宛如实质的光晕,“这些粉末蕴含的庚金之气……纯净稳定到极致!”他声音都变了调。

先前他推演地气总觉得丝丝缕缕杂乱难控,需借罗盘不断梳理,如今这些粉末蕴含的庚金之力纯净如洗,像一把极温顺锋利的好刀!

“哈!好东西啊!”福伯第一个反应过来,乐得脸上沟壑都挤在一起,烟袋锅子敲在手上啪啪响,“这细粉和了泥坯垒猪圈,保管那窝爱拱墙角的铁皮猪啃得牙崩!”

福伯话音刚落,旁边的赤焰鼎“嗡”地低震!鼎身繁复的麟纹竟隐约亮起微光,炉膛里沉闷回响,如巨兽垂涎低咆。

李焱心头猛地一跳!这赤焰鼎能吸纳地脉火煞修炼,而眼前这堆金灿灿的碎粉……是极其纯净凝练的庚金煞气!火炼庚金?老祖宗的秘卷里提过一嘴……

这个念头像火星子燎过他识海!他看向那堆金粉,眼睛亮的像饿狼!

“红绫!”孔十六兴奋抬头,“这粉给十六一点,让我……”

“给个屁!”李焱闪电般扑过去,胳膊肘顶开孔十六,整个人熊抱似地护住那堆金粉,口水差点流出来,“好东西!我的!老子的鼎认这个!炉子吃啥我吃啥!”

孔十六气得七窍生烟:“滚蛋!老子要布庚金固山阵!”

“布你个头!老子要炼炉!”

“我喂鼎!”

“我喂阵!”

“停!”

福伯一声暴喝!烟袋锅子当当敲响鼎沿。

“俩丢人玩意儿抢个没完!分!”他大手一挥,“二一添作五,一人一半!谁再抢别怪我烟锅招呼脑门!”老头的核桃脸绷得紧紧。

李焱和孔十六互相瞪一眼,火急火燎地各自扒拉起麦芒粉塞进自己的家伙什。

福伯转向楚红绫,老脸堆起慈祥:“红绫丫头哇,多砍点麦秆,老汉去备泥巴!”

楚红绫点头。手中紫华剑轻吟,身形再起!白影化作金风席卷更大片的麦堆!

楚红绫剑光再起!

晒场一角。

楚红绫身形化作一道清冷的白色闪电,没入更茂密高大的麦丛深处。剑光似惊鸿游走,所过之处,挺立的麦芒应声寸断,化为漫天金粉细沙般泼洒。

李焱和孔十六各自抱着分到的麦芒粉,如获至宝,各自研究。

孔十六捧着分量不轻的一包麦芒金粉,两眼放光。他迅速蹲下身,摊开随身携带的阵布,小心翼翼倒出一点金色粉末。

深吸一口气,指尖蘸点口水沾湿,屏息凝神在阵布推演!那些顽固杂乱的庚金地气,在这金粉牵引下,竟温驯如绵羊,随他心意挪移流转!他第一次觉得布阵如此行云流水!

另一头,李焱首接把整包粉末倒进赤焰鼎!哐当盖上厚重的鼎盖!整个人骑坐鼎上,赤红火纹爬满脸颊和脖颈,双手死死按住炉顶!

鼎盖震鸣不断!鼎身的古旧麟纹如同活物般蠕动流转!缝隙里暴涌而出的不再只有刺目热浪,更裹挟着星星点点、锐利如针的璀璨金芒!火煞与金煞激烈碰撞!高温灼得李焱汗如雨下,衣衫焦卷,他却咧着嘴笑得像个疯子:“有劲儿!这比干吸地火带劲!给老子化——!”

鼎内金铁轰鸣撞击!每一次剧震,都让他浑身骨节跟着噼啪作响!像是百炼之钢正在被烈焰反复锻打!

晒场中央。

福伯叼着烟袋,手里端着个粗陶大盆。楚红绫削下的麦芒粉细流般落入盆中,很快聚了半盆暖金色的粉末。

福伯又去墙角搬来一桶黏糊糊的、刚从牛棚挖出来的上好老黄泥,一股浓郁的牲口味弥散开来。

“齐活!”他喊了一嗓子,抄起旁边搭着的搅泥棍,哐当一声插入泥与粉的混合物里!灰扑扑的烟袋挂在嘴边也顾不上抽了,两只干瘦却青筋虬结的胳膊一沉一搅!

哗啦!

“嘿!老汉来一手!”福伯双臂肌肉贲起,手中木棍翻飞如轮!“翻!压!拧!”嘴里念念有词。那粘稠的老黄泥与锐利无比、甚至带着点“扎手”感的麦芒金粉,在棍子狂野粗暴的搅动捶打下,竟不可思议地融为一体!色泽由乌黄渐渐转为凝练厚重的古铜色!棍子每一次落下,都带着奇异的嗡鸣,像是敲打着无形的铁砧!

不过半柱香功夫。一尊敦实厚重、线条粗犷、甚至隐约透着金属冷光的崭新小号猪食槽成型了!

“嘁哩喀喳!”福伯麻利地拎起食槽边角还没干透的泥疙瘩捏掉,满意地拍拍手,又提溜起旁边一把豁了口的破铁锹。

铿!铿!铿!

他用破铲子在猪食槽棱角处狠狠敲击几下!

“硬!真他娘的硬!”福伯眼角的褶子笑成了菊花瓣,“比后山青石头还硬实!那些铁皮猪的牙,甭想啃动老汉的手艺喽!痛快!”他乐呵呵地把成品放在阳光下暴晒,又去拖泥挖粉,准备大干一场!

楚红绫削碎山高的麦秆堆,麦芒粉尘漫天飞扬。她周身白裙翻飞,剑身嗡鸣,如金风过境。

李焱整个人趴在滚烫的鼎盖上,热浪混着尖锐金煞灼得他脸皮通红。鼎内金铁交鸣如雷!“爽!”吼声盖过鼎震。

孔十六则入了定,阵盘悬于身前,金粉在阵纹上流转推演,仿佛在绘制精密的星辰轨迹。他周身气机竟隐隐契合地脉律动。

凌青宇盘膝坐在一小片被铁甲蝗啃噬过的麦丛前。他摊开掌心,一蓬温润青芒弥漫开来,浸润枯黄受损的麦秆伤口。丝丝缕缕浅绿的光点从健康的植株中溢出,自发汇向受创之处,细微的断裂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。

连李小胖也摸到了门道!他不知从哪拔了根更粗的萝卜,学着李焱的样子,把一小撮金粉宝贝似的抹在萝卜屁股上!然后铆足了劲儿,“嘿!”地朝一块石头狠狠砸过去!

哐当一声闷响!萝卜应声裂开。沾了金粉的那头丝毫无损,甚至闪动着微弱的、类似刮痧板刮过金属的微芒!另一头裂开的萝卜断面雪白脆嫩,滴着汁水。

“哇哈哈!我成精了!”李小胖乐疯了,举着那半根抹了金粉的萝卜,像举着把神兵利器,冲着一块更大更硬的石头,鼓起腮帮子又准备砸过去!草帽都顶飞了!

晒场变成了热火朝天的修炼场。

福伯搅泥的气力声响亮,李焱鼎炉中的轰鸣低沉,孔十六布阵的灵力流转舒缓,凌青宇愈合伤株的绿意静谧,楚红绫剑削麦芒的金声锋锐,中间还夹杂着李小胖哐哐砸萝卜的欢脱傻笑……

暮色缓缓压下来。李焱鼎里的火煞金鸣渐熄,孔十六阵盘的金芒缓缓收敛。楚红绫剑光止歇,最后一捧金粉落入盆中。

孔十六看着阵盘上那异常稳固、前所未有的光芒,咧了咧嘴:“行!红绫这手‘割麦子’,割得值!”

李焱顶着个赤红烫金的脸,呲着大白牙:“那是!老子鼎也吃饱了!舒坦!”

凌青宇看着那一片己青翠如初的麦田,嘴角含着柔和笑意。

福伯乐呵呵地望着晒场上整齐排开的十来个闪着古铜光泽、还微微散着热气的崭新猪食槽和羊圈补漏墩子,烟袋锅子敲得当当响:“明个儿给猪圈羊棚都换上!”

楚红绫垂眸。

剑锷处那翡翠瓜钮里的北斗星痕微微流转温润光泽。

她指尖拂过,感受着剑鞘下流淌的庚金本源。

那属于大地深处的磅礴锋锐之力,竟在这方寸农田之间,被另一种更为凝练、更为纯粹的耕作与锤炼所蕴养沉淀。

泥土、麦粒、熔铁、藤木、星阵……天地精微在此间流转碰撞,最终沉淀成这片翻涌着收获与生机的奇异灵田。

夕阳熔金的光泽流淌在簇新的槽墩上、的麦粒上、少年们滴落的汗珠上,也镀亮了紫华剑的剑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