仪式正式开始,
此时云家祖祠的琉璃瓦上铺满金箔,
姜珩穿着绣满曼陀罗的婚袍,
在祭台前向我伸出手。
“阿瑜,从此你的命格,由我来补全。”
他指尖掠过我腕间的金色纹路,
那些曾因顾铮而残缺的花纹,
正逐渐愈合。
远处传来鞭炮声,
姜家子弟抬着七十二箱黄金聘礼穿过回廊,
每一块金条都刻着“点石成金,永镇邪祟”。
我将红笺婚契放进火盆,
看着灰烬与祖祠的灵气共鸣,
凝成一道金色屏障,
这是云家百年未见的“双生命格”婚祭,
意味着我与姜珩将共享十全十美的运道。
“吉时已到——”
祭司的话音未落,祠堂大门突然被撞开。
顾铮像团破布似的滚进来,
他满脸皱纹如干涸的河床,
“云瑜……”他爬向我,膝盖在云石板上磨出血痕,
“求你救救我,林萱她……她用我的命格点金,现在我只剩三天寿命了!”
姜珩皱眉挡在我身前,婚袍上的曼陀罗纹路泛起微光:
“云家婚祭,闲杂人等不得入内。”
“别赶我走!”顾铮抓住我的婚鞋,
“我知道错了!我不该拿你的输卵管,不该让林萱害你!
求你让姜族长分我一点寿命,我不想变成干尸!”
我低头看着他后颈露出的皮肤,
那里本该是我的手术疤痕,此刻却爬满了黑色霉斑。
林萱果然和上辈子一样,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利用价值。
“你不是想成为我吗?”我轻轻推开他的手,
“我上辈子向你求饶时,你说过什么?‘死了正好换个能生的’,还记得吗?”
顾铮吓得瞳孔剧烈震颤,仿佛看见上辈子的自己。
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咳出的痰液里混着金色粉末。
“我……我是被逼的!”他抓住姜珩的裤脚,
“你是族长,你有十全命格,分我十年就行!
我不想像云瑜上辈子那样,浑身烂透了再死掉……”
姜珩冷笑一声,指尖凝聚一道金光,
在顾铮头顶照出他的命盘:
“你的命格,早就被贪婪蛀空了。
看看这满盘的黑色曼陀罗,连姜家的灵气都救不了你。”
我看着命盘里那些扭曲的纹路,正是我上辈子为顾铮点金时消耗的阳寿。
如今它们化作锁链,将他死死捆在厄运的深渊里。
“阿瑜,”姜珩转身握住我的手,婚契红笺在我们掌心化作金色蝴蝶,
“该行合卺礼了。”
顾铮突然扑过来,却被祭台的灵气屏障弹飞。
他趴在地上,眼睁睁看着我与姜珩饮下交杯酒,
金色灵气顺着酒液流入我的命格,
修补好所有被顾铮破坏的脉络。
“云瑜!”他绝望地捶打地面,“我可是为你生过孩子的人啊!”
这句话让全场哗然。
我愣了愣,随即笑出声来,
他居然把转换来的生育之力,当成了邀功的筹码。
“你不是说了,上辈子我肚子里的是野种,”我走向他,指尖凝聚一点金光,
“顾铮,你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,凭什么跟我谈亲情?”
金光刺入他的命盘,
顾铮发出一声惨叫,
皮肤松弛得挂在骨头上,
只剩一双眼睛还透着惊恐。
“现在你终于知道,”我俯视着他,
“失去利用价值的人,是什么下场了吧?”
姜珩挥手招来姜家卫队,将顾铮拖向后山。
那里有一尊空着的金像,正是为他准备的棺椁。
“等等!”他突然抓住我的脚踝,
“我还有个心愿……求你让我再见林萱一面,我要杀了她……”
“杀她?”我轻笑一声,“你连拿起刀的力气都没有,还谈什么复仇?”
顾铮的眼泪混着金粉滑落,他终于明白,自己永远也逃不出我为他设下的局,
就像上辈子我逃不出他的掌心一样。
当婚礼的礼乐再次响起时,后山传来一声闷响。
那尊金像终于合上了盖子,里面封存着一个男人的贪婪、一个女人的绝望,
以及他们活该的报应。
我挽着姜珩的手走上祭台,漫天金箔落在我们肩头。
腕间的曼陀罗纹路已经完全愈合,化作一朵盛开的金色莲花,
这是云家双生命格的象征。
“从此之后,”姜珩在我耳边低语,
“你的命里只有福泽,再无灾厄。”
远处仿佛有金矿在阳光下闪烁,
像极了上辈子顾铮灌我喝下的毒酒。
但这一次,我再也不会被金色的假象迷惑,
因为真正的十全命格,
从来不是点石成金的魔法,
而是学会对恶人说“不”的勇气。
顾铮的哀嚎渐渐消失在山风中,
而我的婚礼,才刚刚开始。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