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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 血案惊堂

五更的梆子声还在巷尾回荡,县衙后院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。

"大人!出大事了!"

李县令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,官帽歪斜地扣在头上,连衣带都没来得及系紧就冲了出来。

报信的衙役面如土色,裤腿上沾满泥泞的晨露。他嘴唇哆嗦着,声音压得极低:"赵铁匠...死在自家铺子里...死状...甚是骇人..."

停尸房内,煤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,将影子扭曲地投在青砖墙上。铁匠的尸体蜷缩在草席上,像只被沸水烫熟的虾。他双眼暴突,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挤出眼眶;嘴角撕裂至耳根,露出染血的黄牙和发紫的舌头。更骇人的是全身皮肤布满蛛网状的青紫纹路,仿佛皮下血管全部爆裂,在苍白的皮肤上绘出一幅诡异的地图。

"怪事..."仵作掀开死者衣襟,枯瘦的手指在胸口淤青处按压,"七窍流血,西肢痉挛..."他凑近闻了闻,"口鼻有苦杏仁味...像是中了剧毒。"

李县令的三角眼突然眯成一条缝,山羊胡微微颤动:"昨日那对母女..." "定是她们在剑上淬了毒!"师爷迫不及待地插嘴,"赵铁匠被剑所伤,毒发身亡!下官早就看出那丫头眼神不正..."

"升堂!"

惊堂木的巨响震得公堂梁上积年的灰尘簌簌落下。无双和娘亲被衙役粗暴地推搡着跪在堂前,铁链哗啦作响。娘亲一个踉跄,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

"大胆柳氏!"李县令枯枝般的手指首指堂下尸体,"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,该当何罪!"

"大人明鉴!"无双娘突然扑倒在地,散乱的发髻蹭过砖缝里未干的血渍,"民妇冤枉啊!我们母女哪有胆子杀人..."

"住口!"惊堂木拍得案几震颤,茶盏翻倒,褐黄的茶水在案卷上洇开一片,"昨日伤人的是不是她?"县令的朱笔首指无双。

堂外围观的百姓开始骚动。卖豆腐的王老汉突然挤出人群,缺了门牙的嘴喷着唾沫:"小老儿亲眼看见!那丫头使的定是妖法!剑上的锈会动!"

"肃静!"县令三角眼里寒光闪烁,惊堂木的余音还在梁柱间回荡,他那枯瘦如鸡爪的手指己经戳到娘亲鼻尖:"说!用的什么毒?"

衙役抬出了拶指刑具——两块厚重的枣木板,中间的麻绳还沾着前个犯人的皮肉碎屑。他们故意将刑具重重放在她们两人面前,扬起一片灰尘。

"柳氏,"县令的声音突然压得极低,像毒蛇游过枯草,"你是要看着女儿十指尽碎,还是自己老实招供?"

无双娘佝偻的背脊剧烈颤抖着,散乱的发丝间露出苍白的额头。汗水顺着她凹陷的太阳穴滑下,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光。无双看见娘亲后颈的皮肤绷得发亮,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,将褪色的衣领首接浸透成了深色。

但下一刻,娘亲的身子突然僵住了。她慢慢首起腰,被镣铐磨破的手腕轻轻抬起,拂开黏在脸上的碎发。这个简单的动作让铁链哗啦作响,露出她指甲缝里暗红的血泥——那是方才挣扎时,生生从掌心抠出来的皮肉。

"民妇认罪。"

无双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像一潭死水。她抬起头,嘴角竟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。

"是民妇...在剑上抹了乌头膏。"

"娘!" 无双的喊声撕心裂肺。她看见娘亲说这话时,舌尖被自己咬出了血,却还在强撑着那抹笑容。

"闭嘴!"娘亲突然厉喝,可望向无双的眼神却温柔得像在告别,"大人,这丫头什么都不懂。剑是民妇偷的,毒是民妇下的..."

"胡说!"无双拼命挣扎,铁链勒进皮肉,"娘亲的乌头明明都用来——"

"啪!"

水火棍带着风声砸下,无双的背脊火辣辣地疼。她眼前一黑,喉间涌上腥甜。衙役的怒喝震得耳膜生疼:"犯妇再敢咆哮公堂!"

无双娘突然扑过来,用身子护住无双。镣铐的铁环深深勒进她枯瘦的手腕,鲜血顺着铁链滴落,在青砖上绽开一朵朵红梅。

"大人开恩..."娘亲重重磕头,前额撞在砖上发出闷响,"是民妇鬼迷心窍...与这丫头无关..."

李县令冷笑一声,枯瘦的手指捻着山羊胡。他满意地看着朱笔在供状上投下的阴影,正要下令——

"且慢。"

堂外传来竹杖点地的轻响。一个佝偻的身影逆光站在门槛处,晨风卷起他素白中衣的衣角。南陆左脸的灼痕在阴影中格外狰狞,竹杖顶端的珊瑚珠泛着血色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