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，流民们听到程九鬼的名字，知道今晚被他们打败的，是虎口山臭名昭著的黑水帮。
那些家乡曾被黑水帮烧杀抢掠的人，冲上前来。
“程九鬼，竟然是你。”
“你们黑水帮，害得我家破人亡。”
“我要让你偿命。”
“把你五马分尸都不解恨。”
流民们情绪激动地，上前对着程九鬼一顿乱揍。
和那些被揍时，连声哀求的手下不同。
程九鬼还算有几根硬骨头，只双手抱头，任凭流民们发泄，嘴上一声不吭。
李启走上前来。
“乡亲们，都消消气，我有话要问他。”
担心这些愤怒的乡亲们，把程九鬼给打死了。
他还想从程九鬼的口中，多了解一些，关于他们山寨的事情。
听到李启发话，流民们虽心中怒火未消，但仍听话地停下了手上的攻击。
给李启让开了一条路。
嘴上依旧念念有词。
“剐千刀的程九鬼。”
“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。”
“你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，永不得托生的。”
“李大人，一定不要轻饶了他。”
李启自然不会轻饶了他。
只是，现在他还有用处。
对流民们摆了摆手，示意他们稍安勿躁。
接着看向程九鬼。
这会儿，他瘫坐在地上，自知命不久矣，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。
“程九鬼，你们山寨上，还有多少人？”
李启问道。
“只有十几个弟兄守山，其余的，这次都随我下山了，现在己经被李将军你，杀的杀，抓的抓了。”
程九鬼苦笑了一声，说道。
“山寨上，除了你的弟兄们，还有多少你们抢去的良家妇女？”
李启再次问道。
“李将军，别想了，这会儿己经轮不到你们了，我们黑水帮覆灭的消息，很快就会传遍各山头，这会儿，恐怕我们山寨，己经被其他山头抢了。”
程九鬼之所以配合，就是因为，他即便不和李启说这些，山寨也保不住了。
与其看着苦心经营多年的黑水帮，就这么覆灭，还不如在临死前，把一切都告诉李启。
让这位李将军，来对付那些趁虚而入，洗劫他们山寨的山头，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帮王八犊子。
“程九鬼，我妹妹呢？”
一旁的一个流民，听到这话，赶忙问程九鬼道。
“我不认识你妹妹，如果她确实是被我抢走的，还活着话，应该还在山寨，不过，你们要早点去，不然，可就被其他山头给抢走了。”
程九鬼说道。
那个流民看向李启，眼神里满是乞求。
李启明白他的意思，他想让李启，带领弟兄们，杀上山寨，解救他的妹妹。
不用他说，李启也要铲平虎口山。
自古以来，都是“叛军好平，山贼难剿”。
好多山贼，与官府共存，互相拿对方没办法。
太平年间都尚且如此，更别说是乱世了。
据李启了解，这虎口山的山贼，存在一百多年了，前朝大梁朝还在时，虎口山就匪贼不断。
若是李启，能一举剿灭虎口山的山贼，一定会名声大噪、扬名立万，令众军闻风丧胆。
这对他以后，踏平其他地方，非常有帮助。
不过，如果只是打出名声，还不值得李启如此大动干戈。
最主要的是，这虎口山，是连接西北的关键走廊。
北边胡人，西域各国，要想进入中原，只有虎口山这一条路可以走。
乱世时，它是扼制各方敌军来犯的咽喉。
而太平年间，它又是各地商队，从事贸易往来的必经之路。
其重要性，不言而喻。
如果不拿下虎口山，黄古洞无险可守，即便李启拥有穿越现代的能力，可以在武器上，降维打击敌人。
但如此一来，边防压力过于大，且防不胜防，祸患无穷。
而一旦拿下虎口山，只需凭借虎口山险要的地势，守住关隘，就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，阻挡西北两路的威胁。
无论如何，拿下虎口山，都是一劳永逸、一本万利的生意。
“这位兄弟，你放心，我一定会拿下虎口山，解救你的妹妹。”
李启对那流民道。
那流民闻言，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。
“砰砰砰~”
给李启磕起头来。
“李大人在上，受小人一拜。”
其他流民，有家人被山贼俘走的，此时也纷纷跟着下跪。
“求李大人为我们做主，解救出我们的家人。”
“各位乡亲们，快快起身，我在此向大家承诺，我李启，若不踏平虎口山，誓不罢休！”
李启对众人保证道。
“谢李大人。”
“李大人千秋万古。”
“功德无量。”
众人纷纷说着感谢的话。
一旁的程九鬼，见李启信誓旦旦，要踏平虎口山，忍不住露出轻蔑的笑。
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，真以为虎口山，是那么好踏平的？
官府剿匪剿了几百年，那是越剿越多。
是，他承认这年轻人是有两把刷子，搞了一些歪门邪道的武器，杀伤力极大，好生厉害。
但那是在这开阔地带开战。
在山上，到处都是丛林茂树。
他除非能放火，把整座山给烧了。
要是那样，山上被抓去的那些良家妇女，也会被一并烧死。
届时这些流民，哪还会跟随他？
怕是不但不会跟随他，还会倒戈相向吧。
他肯定不敢如此。
若是不放火烧山，就他那些火球，在大山里，毫无用武之地。
“李将军，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，我也没想活着，不过，我临终之前，还是想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程九鬼突然开口对李启道。
李启看向他，淡淡一笑。
“如何助我？”
“拿纸笔来，我给你绘制一幅，各山头所在位置的图，虽不精准，但也能帮你们，了解他们的大致方位。”
程九鬼说道。
李启冷笑一声。
“你觉得，我会相信一个，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吗？恐怕你绘制的，不是什么山头图，而是引我们上钩的陷阱吧？”
那些流民们，也都跟着附和。
“对，李大人，不要相信他。”
“他就是一个畜牲。”
“他才不会那么好心，帮助我们呢。”
“他一定是布下了重重陷阱，引我们上钩。”
“李大人，立刻杀了他。”
和这些流民们，恨不得现在就将程九鬼千刀万剐不同。
李启还真相信程九鬼。
他刚才之所以表达不信任，也是为激将程九鬼。
他知道，这些土匪为了争夺地盘，压榨他人的生存空间，往往互相之间，都有着深仇大恨。
毕竟资源就这么多，少一个山头，其他山头就多分一份羹。
程九鬼一个将死之人，他临死之前，最想做的，无非就是借他人之手，来为自己报仇。
不过，李启也是他的敌人。
他绘制的这份地图，也不能完全信，只能作为参考。
李启和众多流民的话，果然将程九鬼激将起来。
他仰天大笑。
“哈哈哈哈，实话跟你们说吧，我程九鬼，也没想你们能放过我，无非是想在临死之前，借你们之手，多杀几个我的仇人，我有什么必要来陷害你们？你们信就给我纸笔，不信现在就把我杀了吧！”
正所谓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”
虽然李启也是他的敌人，但相比于那些跟他争夺地盘多年的各山头，和谁的积怨更重，也就不言而喻了。
李启看着他近乎疯癫的样子，轻哼了一声。
对手下人淡淡说了句。
“给他纸笔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