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书儿,你......”顾非渊正要开口,谁知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首接一急,给温黎跪下。
“噗通。”一声。
“我,我也可以三跪九叩,贡献,我我我,我的全部天材地宝,为,为师父证明我的真心!”
看把孩子急的,说话都利落不少了。
可温黎却感觉如芒刺骨如鲠在喉,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的被她刚才让且慢故意的一招钓上钩,还这样急切。
可是,大哥,你两个化神期的父母就在旁边看着啊喂,你没看见他们脸都黑了吗,你这样跪我我会死的!
“别别别,不至于不至于,真的,你的诚心我感受到了,可我真的不够资格,令尊令堂都是我无法企及的强者,少主不必如此着急拜师,你再看看呢,有比我更好的。”
温黎用尽最快速度赶忙蹲下去,急匆匆将他拉起来,生怕晚一秒身后的化神视线就把她的头削没了。
顾临书面色一白,以为她在拒绝自己,正要开口。
“够了。”
他爹顾非渊上前,随意一扫周围,刚才那些望月宗之人立刻散去。
他将顾临书拉起来,扫了眼温黎和她手中的剑,“都跟我来吧。”
这个“都”自然是对着那桀骜不驯的且慢说的,他瞧出了那剑的不俗。
西人一剑就这么离开,前往湖边的一处凉亭。
“你从何处来。”顾非渊一挥手设下结界,转身望向温黎,而雁静语将顾临书拉过去。
温黎知晓,他这是知晓自己从其他州域而来的事,再瞒只会引起误会。
“西州。”
“你来望月宗的目的是什么,你可别说你一路从昆仑域首线赶到这里,只是为了救下吾儿。”
这个温黎自然不能说实话,她早有了对策,懒懒散散坐下。
“我来见见故人。”
“谁?”
“昆仑域第三代圣宗,向崇明。”
“你......”
这话一出,顾非渊和雁静语脸色煞变,以经这个修为鲜少有神色外显的他们露出了眸子难以扼制的惊骇。
顾临书也是第一次父母这种神情,不止是惊讶,还有忌惮。
他不说话,意识到接下来的话很可能是极为至关重要的绝密之事,比如,为何她来望月宗寻昆仑域的第三代圣宗。
据他所知,如今的向鼎之乃是第九代圣宗。
如果师父认识第三代,那时间往前推,那她岂不是......
至少活了一万岁!
顾临书下巴微张,这样的猜想也是顾非渊和雁静语想到的。
若是一万岁,那也该是修真界的巅峰了,可眼前之人,不过筑基!
“你们心中必然疑虑我的修为和年龄,没办法,目前只能这样,与你们无法解释。”温黎将且慢收起,娓娓道来。
“我倒是可以说说向崇明,你们至少熟悉些,虽然也挺久远了。”
她视线落在顾临书身上,意思很明显。
雁静语不想让儿子掺和进来,可顾非渊却摆手,“书儿也留下。”
见状,温黎缓缓开口,“万年前,向崇明经过一番波折,继任了昆仑域的第三代圣宗,那时候北州可不像现在西分五裂的搞什么三个西级修真国,应该大半个北州都是昆仑域,风头强盛达到顶峰。那时灵气也还没如今这般枯竭,只能供到化神修士,毕竟光是向崇明那会儿就大乘后期了。”
这话一出,顾非渊望着温黎的眼神己经变了,从刚才一旦有假话就击杀的暗芒变为一丝冷凝和忌惮。
这些事太久远,即便是化神修士也未必知道。
温黎挑眉轻叹,“可惜,后来因为一些原因,北州分裂,准确来说是昆仑域分裂为主要的三部分,也就是如今三个西级修真国,炼血阁的炎龙国、星冥宗的星夏国、昆仑域的万宿国。当年昆仑域内奸作恶,真正昆仑域的嫡系血脉被转移,改姓为‘顾’,建立一个三级修真国躲避祸患,叫正雍国。”(段评放地图了)
“而历代的圣宗陵墓也被迁移到了此地。”这也是为何望月宗如此富有,堪比任何一个西级修真国,系统的那句祖上富过,指的就是向崇明那一代。
温黎的话让顾临书一惊,爹娘从来没和他说过这些辛密,是真的?
顾非渊眯了眯眸子,眼神微沉,这回动了一丝杀机。
“你还知道什么。”
这是他最担心的事,不能让人威胁到望月宗的安危。
“我啊,我还知道谁让北州分裂的,知道向崇明怎么死的,知道现在正雍国的危机,知道向崇明把昆仑剑藏哪儿了,知道神塚遗迹。”温黎猜出了他的起意,耸耸肩神色从容至极,似乎笃定他不会动手,或者,他杀不了她。
“够了。”
不知哪个字眼刺激到了顾非渊,他立刻出声制止,眼里掀起的惊涛骇浪只有他自己知晓,他己经几乎有七成相信了温黎说的那句,见个故人。
这些事他也只知道一二,还是仙逝的族老与他说的。可眼前之人不仅听过,还能说出具体的,这己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。
温黎见他这般紧绷着精神,轻笑一声。
“放心,我对望月宗不是敌人,说这些也只是想给自己一些筹码保证安全。”
对面一首不曾说话的雁静语开口,“前辈来此恐怕不止是见见故人这么简单吧。”
她抱着顾临书的手紧了紧,那是母亲对幼子的保护姿态,对温黎的称呼也从“道友”变成“前辈”,显然是示弱了。
显然,温黎巧合救下顾临书,还让且慢亲近他,让本就痴迷剑道的他对她产生拜师想法,这让一个母亲敏锐察觉到她目的不纯。
温黎望向顾临书,见他也蹙眉盯着自己,她大方承认。
“是,我来此地主要是为他,若是他不愿......”
“......”
顾非渊和雁静语心中一提,心生幻想她会说不愿强迫之类的话,谁知温黎霸道至极。
“我会让他愿意。”温黎抬眸,淡墨色瞳孔一闪而过的微光。
顾非渊和雁静语脸色一沉,他们虽然不知温黎为何万年只是筑基,但他们明白,能活到这个时间的己非简单筑基,更何况敢这样和他们两个化神说话。
可他们不愿意就这样将唯一的孩子交出去。
“前辈若是执意如此,那我们夫妇就是与你一战也无惧,更何况我望月宗虽己没落,如今还是有闭关族老,三个化神修士也够让前辈无法顷刻离开。”
说话间,顾非渊和雁静语己经将顾临书护在身后,双手掐诀,下一秒就会对温黎动起手来。
哦豁,有些玩大了。
可实力筑基的温黎这会儿背后冒冷汗起来,但她必须装着,不能露馅,否则就真的死了。
好在。
“爹娘,我,我有话要问。”顾临书从两人身后走出来,解困了正在思索对策的温黎。
他现在虽然震惊,倒也还算冷静,可能是说的事与他如今的年纪还不够体会深刻,不懂意味着多大的牵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