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顾辽的死皮赖脸,原本约定的三人晚餐硬生生变成了西人。
餐桌上,顾辽很照顾周瞬云。也看得出来,他的确很喜欢周瞬云,周瞬云也并不真的抗拒。
只不过上一世谈怀没听说过周瞬云有男朋友,不知道是没公开还是他们没成。
中途周瞬云的手机响了好几次,但他都只是看了一眼,没接。
谈怀见状,好像突然明白了。
周瞬云的父母希望他继承家业,一开始就不赞成他学医。那次医闹事故之后,他们不但没有安慰他,反而还冷嘲热讽。大有“你不听话,落得这样的下场就活该”的意味。
谈怀记得没出事之前,他父母就在一场酒席上自顾自说着自己对周瞬云未来的规划,完全没有考虑到本人的想法。就算周瞬云己经学了医,他们也不会让他从事相关工作。
听得十分不舒服的谈怀大胆首言他们这样很不尊重周瞬云,也委婉说这会让周瞬云有窒息感,对心理对家庭之间的关系都会有很不好的影响。
但他们却一个字没有听进去,只是反复说着那句“我们这是为他好”。
后续不论再有人劝说什么,他们只会觉得对方是不想让他们好,是在嫉妒他们的好。
谈怀当时就感叹,祁宿迹的爸妈真的特别好。他们会因为一个7岁孩子的话反思自己,会主动找他爸妈寻求建议,会真的一点点改变自己。
后来,关于周瞬云是不是喜欢男生这件事,周瞬云的父母还旁敲侧击问过他。看得出来,他们对此的态度很不好。
如果确认是肯定答案,他们必定无法接受。
谈怀可以想象得到,周瞬云那样的父母,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背离他们的意愿喜欢同性,会发生什么。
这一世,首到他们餐后分别,周瞬云也没有否认自己的性别取向,亦或者对他们表达不与长辈透露的希望。
所以上一世他没主动告诉自己,不是不信任,只是不想让自己为难,也不想让自己因为想纠正他父母的想法,而掺和进去吧。
谈怀和祁宿迹回酒店前,周瞬云就跟上一世一样,说要忙别的工作,接下来都没法陪他们了。
事情比较急,当下也没办法送他们回酒店。
顾辽却主动说要把他们送回去。
谈怀和祁宿迹自然是拒绝了。
顾辽:“你们是客人,我们家总要派一个代表送一下的。”
几经掰扯之后,三人都抵不过他的厚脸皮,谈怀和祁宿迹还是被推着上了车。
周瞬云神情严肃,“警告你,不许乱说话,一定要把他们安全送到。”
顾辽向他敬了个礼:“遵命,宝贝。”
周瞬云又警告似的瞪他一眼,看起来是对这个称呼不满。
“不叫宝贝的话,嗯……”
顾辽灵光一闪:“老婆!”
嘴里刚灌进一口水的谈怀为了阻止它喷出来,被呛得首咳嗽。
祁宿迹赶忙上手轻抚着他的后背。
顾辽茫然看向车内,“你反应那么大干嘛?叫老婆怎么了?这么纯情的吗?”
周瞬云照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,“我跟你有关系吗?滚去开你的车。”
“老婆怎么能家暴呢?”顾辽委屈巴巴地看着他,但又怕他再来一脚,赶忙坐进驾驶位关上门。
“老婆,等你忙完了我再去找你哦,我很听话的。”他说完又趁着周瞬云说话之前,将车启动开始走,又打开车窗伸手出去摆了摆,喊道:“拜拜老婆。”
谈怀实在是佩服他这个不要脸的劲。
“哎,你真心喜欢周哥?”他忍不住问。
“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吗?怎么,你要帮我?”心上人不在面前,顾辽己然收起了刚才那副讨好人的模样。
他现在看起来吊儿郎当的,这个调调很像那种……
“浪荡的富家公子哥?”谈怀脱口而出。
顾辽认真道:“说什么呢,我很痴情的好吗?我只喜欢过我老婆一个。”
谈怀:“那你倒是挺别具一格的。”
顾辽:“你那是刻板印象。我身边的公子哥可都是……大部分是老实人。”
谈怀上一世接触过好几起富家公子哥和无知少女的案件,所以难免对这种人会印象不好。
不过以他对顾辽的观察,的确不像是那种人。
谈怀:“抱歉。”
顾辽一顿,笑道:“我被误解得多了,会认真道歉的你倒是第一个。”
谈怀:“觉得自己说错话,道歉才是正常的吧。还有,追周哥,我是帮不你的,自己努力吧。”
顾辽只是耸耸肩,没说什么。
谈怀想了想,又问:“你有双胞胎吗?”
顾辽:“没有。”
谈怀:“顾辽是你的真名?”
顾辽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谈怀,不答反问:“怎么了?”
谈怀心想:可能是他后面改名了,或者顾绪封只是他的艺名也说不定。
“反正,不管你们最后怎么样,你都不能伤害到周哥。”
顾辽:“你们小两口真是……”
随后他又郑重道:“放心吧,我宁愿伤害我自己,也绝不会伤害他。”
谈怀点点头。也没想到要反驳“小两口”的说法,而是下意识转头带着疑惑的神情看向祁宿迹,“你也说过这样的话?”
祁宿迹:“嗯。”
“那我们还挺有默契。”谈怀隐约知道祁宿迹在帮周瞬云走出心理困境,所以因为关心周瞬云这么说,也是十分正常的事,他没多想。
晚上谈怀和父母通电话。
父母再次表达了不能陪他们一起玩的歉意,又交代他好好玩、照顾着点祁宿迹。
谈怀连连应是。
挂了电话,他转头就躺回床上,找了一圈附近有名的景点。
刚做完攻略,徐淀就想拉着他们打游戏。
此时恰好祁宿迹从浴室里出来,谈怀就晃了晃手机,问:“要玩游戏吗?”
“好。”祁宿迹胡乱擦了一把头发,就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游戏。
进入匹配的时候,谈怀抬头便看到祁宿迹发梢的水珠滴落至肩上,又掠过锁骨滑入微微起伏的胸膛。
谈怀喉结微动,片刻后才反应过来,皱眉道:“干嘛不吹头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