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阳宫的工匠坊内,木屑纷飞,锻铁声叮当作响。陈小乐抱着一捆刚领来的熟铁条,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工具,找到了正在专注打磨齿轮的鲁大师。
“鲁大师,我又来了!” 陈小乐堆起笑脸,将铁条放在工作台上。
鲁大师头也没抬,手里的锉刀依旧有节奏地在齿轮上滑动:“哼,我当是谁,原来是你这‘半吊子’发明家。”
陈小乐也不生气,凑到跟前一看,只见那齿轮齿牙均匀,表面光滑,不禁赞叹:“哇!鲁大师,您这手艺绝了!我做的那圆轮跟您这齿轮比起来,简首就是小孩子过家家!”
鲁大师闻言,动作顿了顿,斜睨了他一眼:“算你还有点眼力。说吧,又来作甚?”
“我来跟您请教啊!” 陈小乐连忙说道,“上次您说我那滑轮组轴孔歪斜,容易磨损,我琢磨着,能不能用铁轴代替木轴?您看我还特意领了熟铁条来!”
鲁大师放下锉刀,拿起铁条掂量了一下:“铁轴是好,可这打孔和打磨难度更大,你会吗?”
“我不会,可您会啊!” 陈小乐嘿嘿一笑,“我负责出主意,您负责动手,咱这叫‘强强联合’!”
“强强联合?” 鲁大师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一声,“你这小子,嘴巴倒是挺甜。也罢,看你对这‘滑轮组’还算上心,老夫就指点你一二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陈小乐跟着鲁大师泡在工匠坊里。他负责提出各种“奇思妙想”,比如把单滑轮改成双滑轮,增加省力倍数;在轴孔里加入铜套,减少摩擦;甚至还想到了用动物油脂混合草木灰制作简易润滑脂。
鲁大师虽然嘴上嫌弃,但心里却对陈小乐的想法暗暗称奇。这小子的思路天马行空,很多地方都跳出了传统工匠的思维框架,虽然有些想法看似荒诞,但仔细琢磨却颇有道理。
“你说的这‘双滑轮’,也就是墨家所说的‘复滑车’,原理倒是相通,只是结构需要重新设计。” 鲁大师一边画图一边说道,“还有这润滑脂,老夫以前也试过用猪油,但效果不佳,你说混合草木灰……倒是可以一试。”
两人一个说,一个做,竟然真的改良出了一版更先进的滑轮组——铁轴铜套,双轮设计,还加了简易的制动装置。
这天,改良后的滑轮组终于要在赢无双面前进行测试了。陈小乐特意选了一块重达三百斤的巨石,这比上次的石筐重了三倍!
“公主殿下,您看好了!” 陈小乐信心满满地让小太监抓住麻绳,轻轻一拉——
只听“吱呀”一声,那巨石果然缓缓升起!但就在升到一半时,突然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连接滑轮的木架竟然断裂了!巨石猛地坠落,幸好制动装置及时生效,才没砸到地上的人,但也把众人吓出一身冷汗。
“怎么回事?” 赢无双脸色微变。
鲁大师脸色铁青,快步上前检查,只见木架的连接处有一道明显的裂痕,像是被利器砍过一般。
“不可能!” 鲁大师喃喃自语,“这木架我特意选的百年硬木,承重五百斤都没问题,怎会突然断裂?”
陈小乐也觉得不对劲,他蹲下身,仔细查看断裂处,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松节油味。他眉头一皱,抬头看向人群中几个鬼鬼祟祟的工匠。
就在这时,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:“哎呀!这是怎么了?好好的‘神器’怎么就坏了?幸好没伤着人,不然可是大罪啊!”
众人回头,只见中车府令赵高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过来,脸上满是“关切”。
“赵大人?” 赢无双蹙眉,“你怎么来了?”
赵高躬身行礼:“臣听闻公主殿下在测试新器械,特来看看。没想到竟出了这等事……陈小乐,你这‘神器’可真是‘神’了,差点就闹出人命!”
陈小乐心中冷笑,果然是这老小子搞的鬼!他站起身,不卑不亢地说道:“赵大人,这并非器械本身的问题,而是有人故意破坏!”
“哦?” 赵高挑眉,“此话怎讲?”
“大家看这断裂处,” 陈小乐指着木架,“裂口整齐,边缘有松节油的味道,分明是被人用利刃砍伤,再涂上松节油加速木材脆化!鲁大师的手艺,怎会做出如此劣质的木架?”
鲁大师闻言,连忙凑近查看,果然发现了端倪,他怒喝道:“是谁?是谁在老夫的器械上动手脚?!”
赵高脸色微变,但很快又恢复如常:“陈小乐,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讲!你有何证据?”
“证据?” 陈小乐环视西周,目光落在一个刚才鬼鬼祟祟的年轻工匠身上,“方才测试前,我看到你在木架旁鬼鬼祟祟,是不是你干的?”
那工匠脸色煞白,连忙摇头:“不……不是我!”
“不是你?” 陈小乐冷笑,“那你身上为何会有松节油的味道?而且,” 他转向赵高,“赵大人,这工匠是您府上新来的吧?我前几日还看到他在您府外鬼鬼祟祟呢!”
这当然是陈小乐瞎编的,但那工匠做贼心虚,闻言更是吓得瘫倒在地。赵高脸色铁青,厉声喝道:“胡说八道!一个工匠的失误,岂能赖到本官头上?”
“是不是胡说,问问他便知!” 陈小乐上前一步,盯着那工匠,“说!是谁指使你破坏器械的?说了,公主殿下或许能饶你一命!”
那工匠看看赵高,又看看赢无双,吓得浑身发抖,最终哭喊道:“是……是赵大人的管家指使我干的!他说……他说只要破坏了这滑轮组,就给我一百钱!”
“你!” 赵高又惊又怒,没想到这工匠如此不经吓。
赢无双脸色冰冷,看着赵高:“赵大人,此事你作何解释?”
赵高强作镇定,躬身道:“公主殿下明鉴!此乃下人胡言乱语,诬陷本官!定是陈小乐为了脱罪,故意教唆!”
“是不是教唆,把赵大人的管家叫来一问便知!” 陈小乐寸步不让。
就在这时,一首沉默的鲁大师突然开口:“公主殿下,老夫可以作证,此木架绝无问题,定是被人恶意破坏!陈小乐这小子虽然嘴上没个把门的,但这滑轮组的设计确实精妙,假以时日,必能大用!今日之事,分明是有人嫉妒陷害!”
鲁大师在工匠中德高望重,他一说话,旁边的工匠们也纷纷点头附和。
赢无双看着赵高变幻不定的脸色,心中己然明了。她冷冷道:“赵大人,此事本宫会禀明父皇,交由廷尉府彻查。你还是先回去,静待传讯吧。”
赵高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自讨没趣,只能恨恨地瞪了陈小乐一眼,拂袖而去。
危机解除,陈小乐却没觉得轻松。他知道,这次只是侥幸,赵高绝不会善罢甘休。
赢无双走到他面前,轻声道:“今日之事,多谢你了。”
“谢什么呀公主殿下,” 陈小乐苦笑道,“我这是‘人在家中坐,锅从天上来’啊!看来这咸阳宫,还真是个是非之地。”
鲁大师也走了过来,拍了拍陈小乐的肩膀:“小子,算你有种!以后这滑轮组的改良,就由你我共同负责吧。”
陈小乐眼睛一亮:“真的?太好了鲁大师!”
看着眼前两人言归于好,赢无双忍不住笑道:“好了,快去把这滑轮组重新修好,下次测试,本宫要看到真正的‘神器’!”
“遵命!” 陈小乐和鲁大师同时应道。
夕阳下,工匠坊里再次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锻铁声。陈小乐一边打磨着铁轴,一边忍不住嘀咕:“唉,当个‘发明家’也不容易啊,不仅要跟物理定律斗,还要跟大奸臣斗……这秦朝的‘宫斗’,比电视剧还精彩!”
他不知道的是,这次滑轮组事件虽然暂时平息,但却彻底得罪了赵高。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咸阳宫的暗处悄然酝酿。而陈小乐和赢无双,以及那位老工匠鲁大师,他们的命运,也因为这个小小的滑轮组,而紧紧联系在了一起。
接下来的日子,陈小乐不仅要继续改良滑轮组,还要时刻提防赵高的报复。他那“键盘侠”的智慧,能否在这场惊心动魄的“宫斗”中,为他和朋友们保驾护航呢?而他与赢无双之间的关系,又会在这场风波中,发生怎样微妙的变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