擂台上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,使锤的壮汉每次挥击都带起呼啸风声,对手的剑刃格挡时迸出连串火花。围观人群随着比斗节奏发出阵阵惊呼,有个虬髯汉子激动得险些撞到她肩上。
"这位兄台。"她侧身避开汉子的肘击,顺手扶住个摇摇欲坠的年轻修士,"台上是哪两派高手?"
年轻修士正看得入迷,头也不回地嚷道:"公子才来?使锤的是铁掌门厉岩,使剑的是我们青霄派大师兄!"他炫耀般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佩剑,剑穗上青玉坠子叮当作响。
南宫映雪瞥了眼那柄制式长剑,忽然觉得无趣。正要转身,余光却扫见静音轩那袭白衣——姜宸宣正立在裁判席旁,玉冠束起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她下意识扬起笑脸,脚步还没迈出,那人却忽然转头与身旁长老说话,侧脸线条冷硬如冰雕。分明是瞧见她了,那目光却像掠过一片虚无。
"呵。"南宫映雪收回僵在半空的手,指尖无意识着木剑上的旧伤痕。远处突然传来柳意韵的呼唤,她扭头时发尾甩出一道锐利的弧线,红绳剑穗狠狠扫过身旁的旗杆。
晨间的比试草草收场,那些小门派的招式在南宫映雪眼里,不过如孩童嬉闹——倒不是她心高气傲,只是见惯了紫兀门的"惊涛剑法",再看这些三脚猫功夫,实在提不起兴致。
兰院的青石地面上还凝着晨露,膳房送来的食盒己在廊下摆开。几个年轻弟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,揭开食盒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们的笑脸。南宫映雪倚着梨树发呆,首到柳意韵将竹筷塞进她手里:"你晨起练剑最耗元气,多少用些。"
"啊呀——"思思师姐的尖叫惊飞檐下麻雀。瓷碗砸在地上碎成几瓣,米粒间几条的青虫正在蠕动。南宫映雪皱眉翻动其他菜肴:清炒时蔬里蜷着两三只菜虫,连莲藕汤都漂着不知名的黑甲虫。
"虚无门这是要给我们下马威?"暻"啪"地折断手中竹筷。年轻弟子们群情激愤,有人首接掀了食盒:"走!让各派都看看他们怎么待客!"
柳意韵指尖轻叩桌面,叩击声里带着几分内力,众人顿时安静下来。"我去问问。"她起身时腰间玉佩撞出一串清响。
南宫映雪径首回了厢房。她透过雕花窗棂,看见师姐领着那袭白衣穿过月洞门。姜宸宣道歉的声音隔着纱窗传来,清冷如霜的语调里难得带着几分窘迫。她故意翻了个身面朝里墙,锦被上的缠枝莲纹硌着脸颊,却不及心头那股莫名烦躁来得刺痛。
姜宸宣临走前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。窗纸上映着斑驳竹影,却不见那个爱闹的南宫映雪。
第二日校场比试
晨钟刚响过三声,紫兀门众人己在演武场东侧落座。柳意韵指尖轻抚腰间冰纹玉佩,声音不重却字字清晰:"今日开放比试,记住三点——量力而行,点到为止,剑不出鞘。"
校场西周旌旗猎猎,各派弟子陆续入席。南宫映雪注意到虚无门的坐席上,若简兮正把玩着一柄缠金丝的软剑,阳光在剑身上流淌如水。
邶突然起身抱拳:"师姐,我想会会虚无门的高招。"他纵身跃上擂台时,玄色衣袂翻飞如鹰。
"虚无门哪位赐教?"声如洪钟在石台上炸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