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翎胥静立窗前,夜色沉沉,烛火映照着他眉宇间的疲惫。十日了,雪儿仍昏迷不醒,黑气缠绕,连毒圣邱无欲都讳莫如深。
他缓缓闭目,指尖无意识地着袖中的刑部令牌,仿佛这样能让他稍稍冷静。
“老爷……”
身后传来一声闷响,南宫翎胥回头,见周管家双膝跪地,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,肩膀微微发颤。
“老奴该死!”周管家的声音沙哑哽咽,“若非老奴疏忽,小姐怎会……怎会遭此大难!求老爷责罚!”
南宫翎胥沉默良久,终于伸手将他扶起。
“周叔,”他叹息一声,语气罕见地柔和,“雪儿出事,与你无关。”
周管家抬头,浑浊的老眼含泪。他侍奉南宫家三十余载,看着南宫翎胥从少年郎变成朝堂重臣,又看着南宫映雪从小小婴孩长成如今明媚少女。可如今……
“老爷,老奴愿去寻那下毒之人!”周管家咬牙道,枯瘦的手紧握成拳,“纵是刀山火海——”
“不必。”南宫翎胥打断他,目光沉沉地望向院中那株凋零的海棠,“此事……恐怕没那么简单。”
他想起邱无欲欲言又止的神情。
——这毒,或许本就是冲着南宫家来的。
夜风穿堂而过,烛火摇曳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清晨时分,南宫翎胥早早等在邱无欲的门前,昨日见毒圣欲言又止,想必还有隐情,人多口杂不方便多问,所以今日一早他便找毒圣,恳请他指点一二,找到下毒之人。
屋内传来邱无欲的声音,“既然来了,怎么不进来。”
南宫翎胥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里屋。
"邱宗主,"他沉声开口,语气里压着一丝焦灼,"您既知解毒之法,为何不肯明言?"
邱无欲负手而立,目光落在南宫映雪腕间那抹如活物般蠕动的毒纹上,半晌才道:"非是我不愿说,而是说了……也无用。"
"为何无用?"南宫翎胥上前一步,官袍下的手己攥得骨节发白,"只要有名有姓,纵是天涯海角,我南宫家也必将其揪出来!"
邱无欲摇了摇头,灰白的鬓角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冷硬。
"下毒之人,是绝命邪尊。"
"什么?"南宫翎胥瞳孔骤缩。
这个名字,他并不陌生。坊间传闻,二十年前,绝命邪尊以一手毒术纵横江湖,杀人无数,后遭七大派围剿,传闻早己尸骨无存。
"他……还活着?"
"活着,却也等于死了。"邱无欲冷笑一声,"当年围剿,他虽逃得一命,却身中奇毒,这些年不过苟延残喘。"
他指了指南宫映雪腕间的毒纹:"这'万毒噬心纹',是他临死前将毕生毒功强行灌入他人体内的标志。如今毒纹己成,说明邪尊……己然毙命。"
屋内一片死寂。
南宫翎胥踉跄后退半步,扶住桌角才稳住身形。
"所以……"他嗓音沙哑,"雪儿中的毒,无解了?"
邱无欲沉默片刻,"恕老朽无能为力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