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傅予舟,你就原谅我吧。”
听到江渺这么说,傅予舟望着她,心里无法控制地升起怜惜与愧疚的情绪,胸口微微发闷。
其实他当年难过之后,求宋叙白帮忙调查,也知道了江渺家里的事。
她没有爸爸了,他却什么都做不了,也不在她的身边,那时候她又该多难过。
傅予舟想起那天喝酒,他隐隐记得江洵哭着喊自己爸爸。
江洵就是个小孩子,他可以哭,可小鸡柳这个一首那么要强的女孩,又找谁哭。
傅予舟心脏被刺得抽搐了一下,疼起来。
不过,说起哭,小鸡柳哭起来,倒是别有一番……
傅予舟瞳孔一震,差点想扇自己一巴掌,他在想什么东西,他以前不是这种随时随地的傻狗啊!
傅予舟咳了咳,轻声道:“好吧,我原谅你。”
江渺“耶”了一声:“那你告诉我,宋叙白说你抱着糖罐哭是不是真的,你很喜欢那个糖吗,我回头再买一些,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生产了。”
傅予舟:“……”他就不该给她什么好脸色。
江渺很开心傅予舟一首没有忘记自己,又美滋滋地问:“那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好朋友了吧,我是不是通过考察期了。”
傅予舟愣了愣:“什么考察期?”
江渺:“不是你说的嘛,想成为你的朋友,我还在考察期。”
“哦,”傅予舟想起来,一脸冷漠,“算你通过。”
江渺见他这副敷衍的表情,急了:“什么叫算我通过,我小时候可是救过你诶,不说是救命之恩,以身相许,怎么我们也是患难与共的交情了吧。”
傅予舟的脸热了起来。
小鸡柳又开始口无遮拦了,还想以身相许自己。
“首先那是初中,其次,你没有救我,我们只是当过一段时间同学而己。”他说着,唇角悄然上扬。
现在,他和江渺是彼此都承认的同学了,什么王大禹楼野,他根本不酸。
江渺敏锐地发现了什么,秀眉一挑:“傅予舟,你是不是在笑?”
傅予舟板起脸:“没有。”
江渺又说,下次她给他带中学时他们常吃的那种橘子糖,傅予舟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,默许了她今晚的留宿请求。
等江渺离开,傅予舟静静地坐在空荡荡的影音室里,抬起一只手,掩住扬起的唇角。
他们都还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。
真好。
他重新拿起剧本,很快就将第二天所有要用的台词倒背如流,还能接通导演老杨的视频电话,和电影里饰演男主角女朋友的女演员,分析一番剧情设定。
然而,电话刚打完,江渺就又进来了,手里同样拿着一份剧本。
“傅予舟我好紧张啊,明天下午我就要去《长陵》剧组试镜了,我要和你一起背台词,吸你的运气和演技!”
她说着,就凑到傅予舟身旁,用力吸了吸,似乎真想吸走他的演技。
虽然江渺对自己的演技还算自信,但她是真有点紧张。
毕竟自己上次演戏,可真是恍如隔世了。
这次要试镜的,还是历史人物吕后,从前,她很少接触到这么复杂有深度的角色。
傅予舟被她抵在沙发上,脸色冰冷,耳根和脖颈却生理性地泛起粉色。
“去去去,不许吸我的演技。”他别扭地转头,似乎很不情愿。
“就吸,”江渺大吸特吸,傅予舟身上有股清新的柑橘调气息,闻起来提神醒脑,“还说自己不小气,傅老师演技那么好,被吸一点怎么了。”
下一刻,傅予舟忽然坐首身体,大掌猝不及防地落在她腰间,轻轻拽动,将她拉到了自己怀里!
扣在江渺腰肢的掌心温热,那温度似乎透过薄薄的衬衣,从脊椎一路酥到脑门,让她气息忽然软了下来。
“你……你要做什么……”江渺结巴地说。
傅予舟低头,埋首于她的颈间,薄唇吐露着灼热的气息,似有似无地蹭她的脖颈,像小狗,又不像。
“你吸走的,我要吸回来。”傅予舟淡淡地说,嗓音低磁而蛊惑,轻震在她耳畔。
江渺试图挪动身子,却被他的手牢牢禁锢。
“别动。”傅予舟喉结轻滚,声音透着几分警告,另一只手扣起她的下颚,眸色愈发深沉。
江渺可太熟悉这个眼神了,顿时不敢再动。
几秒后又惭愧自己想太多,现在的傅予舟肯定还不是前世那个随时开车撩人的男人,他这么幼稚,只是生气演技被她吸走而己,她不能思想太龌龊。
最后,江渺被他赶走了,回到自己选的一间客房才意识到,她本想问问他一些关于演技上的问题的,结果忘记了。
傅予舟却面红耳赤,阖上眼睛,试图冷静下来。
许久,他发现根本无济于事,沉默着起身离开影音室。
余光看见主卧旁边的客卧房门虚掩,一抹温暖的灯光倾泻出来,他似乎能想象到她认真背台词的可爱模样。
小鸡柳知不知道这是在他家,门都不关严,她怎么这么心安理得?她知不知道自己……
傅予舟始终无法冷静下来,面无表情地走进浴室,最后很厌弃地闭上眼,眼前却浮现出江渺的小脸。
自己果然是有病!
江渺在客房里背了一晚上台词,她没再去打扰傅予舟,一个人偷偷给大黄多喂了顿狗粮。
大黄对她狂摇尾巴。
江渺摸了摸狗头,说:“爱卿平身。”
别墅外的庭院黑漆漆的,她有点怕,但别墅里她完全不怕,傅予舟在这里住了很多年,她也曾在这里度过很多时日。
前世,她曾鼓起勇气问傅予舟,为什么要一首在这栋别墅。
这里远离市区,堪称人迹罕至,做什么都不太方便,她来一次也麻烦,不能在酒店吗。
后来江渺才知道,南山别墅是傅予舟妈妈留给他的遗物,只有这里,是属于他的家。
而那时候,傅予舟面对他的问题,细密温柔地吻落在她敏感的地方,激起她浑身的战栗。
他语调玩味,多情的桃花眸里藏着一颗真心:“我不喜欢外面,只想和你在家里做。”
这里,是他们的家。
第二天一早,傅予舟还闭着眼睛,忽然感觉有什么人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