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甚是喜欢姜绾,初见之时便心生好感。
我将自己所有的玩物都献给她,求她带我一同回家,回她的那个家。
她神色哀伤地摇头道:「我不能带你走。况且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归去。」
我心中亦是难过。
我五岁那年,姜绾遭遇马车冲撞。
虽无大碍,却撞伤了头。
苏醒后的姜绾比从前活泼些,也不似从前那般将玩物都让与我。
甚至还要与我争抢。
我每每都会让她。
只是姜绾已许久不曾与我说起从前的事了。
我问她:「你如今不想回家,不想兄长了吗?」
「我哪里来的兄长?」她神色古怪地反问我。
姜绾失去了记忆。
我心中有些难过不能再听姜绾讲述从前的故事。
可心里又有些欢喜,这般她便不会离开了。
我与姜绾在及笄之年定下了婚约。
我终于与心仪的姑娘定下了终身。
她应允的那一刻,我心中欢喜若狂,几乎不能自已。
怎会有人轻易一句话就能牵动我的心弦。
我每日都在想,要如何迎娶姜绾。
我带着她去做许多情侣间才做的事。
不愿日后回想起来,会有遗憾。
旁人有的,我家绾绾也要有。
可她似乎总是嫌我太过张扬,觉得我是个招摇过市的呆子。
无妨,招摇便招摇吧。
我恨不得告知天下人。
姜绾是我一个人的。
我们一同读书,一同步入仕途。
一同筹备属于我们的家。
我一直在暗中准备求亲之事。
可是绾绾太过迟钝,始终未曾察觉我的心思。
我以为我们会这般幸福地度过余生。
可是柳婼出现了。
绾绾似乎对柳婼颇有敌意。
无妨,她不喜,我便不与之来往。
可即便如此,绾绾还是变得敏感易怒。
15.
纵使我并无不妥之处,她仍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。
我们开始争吵,开始冷落彼此。
说实话,我心中实在难过。
二十余载光阴,无人比我更了解绾绾。
我知她并非有意如此。
我试图带她去看大夫。
但是她甚是抗拒。
就在我苦恼之际,柳婼寻上了我。
与柳婼一番长谈后,我心中震惊又难过。
她所言之符咒、穿书之事,我并不陌生。
绾绾在失去记忆之前就曾与我提及。
关于绾绾说的话,我都仔细记在心底。
我知她一直想要回家。
这是绾绾一直以来的心愿。
在她原本的世界里,还有父母和亲人在等她。
可是我实在难以放手。
我简直无法想象没有绾绾,我该如何度过余生。
原谅我一次自私。
我无比清楚自己心悦之人一直只有绾绾一人。
我尝试让她能够安然留在我的世界。
可如今,我却不自觉地说出伤人的话。
她也用冷漠又陌生的眼神看我。
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。
她总是暗自垂泪,我心如刀割。
我主动寻到柳婼应允她的要求。
柳婼也不愿被摆布。
我们一同演戏,假装依循命数。
我只希望用这般方式,可以让绾绾回到她日夜思念的家。
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。
我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我会主动对绾绾说出那般难听的话。
她强忍泪水的模样,她失望的神情我都看在眼里。
我明明最怕她难过,如今却要强装无动于衷。
我小心呵护那么多年的人,最后却被我伤得最深。
终于有一日,绾绾似乎放弃了我。
她眼中流露出哀伤,开始慢慢抹去自己的痕迹。
绾绾总以为我粗心大意,察觉不到。
可是她不知我有多喜欢她。
关于她的一切我都仔细记在心里。
终于府中变得空空荡荡。
我的心也如同漏了风一般。
绾绾的身子变得越来越差。
我知道这是她快离开这个世界的征兆。
我难受得夜不能寐,总是趁她熟睡后去看她。
次日再悄悄离去。
我也不知还能再这般看她多久。
绾绾开始对这个世界告别。
她安排好了一切。
将我支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