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知漾回到家，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。
洗了澡，吃了药躺床上，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她有点疲惫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拿起手机，接通。
“你好，哪位？”
“姜知漾！”
对面大喊一声，把她整精神了。
程晨？
对面哀嚎道：“你去哪了宝贝……你怎么才回来啊……”
姜知漾从床上坐起来，安抚她:“对不起晨晨，我作为京清医学院的交换生出国学习了，昨天才刚回来。”
她听出程晨的哭腔，问:“你怎么哭了？”
程晨:“我好想你……”
姜知漾愣了一下，然后温声说:“你把地址发我，我过去找你好吗？”
电话里的程晨“呜～”地一下哭出来。
……
姜知漾换了一身衣服按照地址打车到程晨家里。
程晨家距离她的不算远，二十来分钟就到了。
去到她家，开了门见面，果不其然，眼睛都哭肿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
姜知漾问。
程晨穿着睡衣，一把抱住姜知漾就埋在她怀里哭。
她觉得不对劲，哭成这样不像是想她导致的，而是像失恋。
姜知漾很聪明，轻声问:“你跟靳长彦分手了？”
她记得出国前程晨就告诉过她，他们在一起了。
她算是程晨身边第一个知道的人。
程晨伸手抽了一张纸擦鼻涕，鼻子被她擦得红红的。
可怜又可爱的漂亮女孩。
本来就瘦，分个手瘦了更多。
“死渣男，说什么会收心好好对我，我去他的！”
姜知漾:“他提的分手？”
程晨:“他嫌我烦人，他还说他前女友没一个像我这样管他的。”
程晨擦了一把眼泪又流，哭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。
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孩，谁看了不喜欢，也就渣男会嫌她烦了。
“我本来都决定不要在意他了，但是我放不下……呜……”
“他凭什么啊，这是我第一段恋爱。”
“我恨死他了！渣男跟小三都去死！”
姜知漾任由程晨贴在她怀里碎碎念了好久，两人也聊了很多，说了很多这五年发生的事情。
“我就是贱的才放不下这种渣男。”
“这不怪你，是他的错，他习惯了在万花丛中享受，哪有这么容易就只绕着你这朵红玫瑰转呐。”
程晨:“我当初就该听你的话，慎重点跟他谈。”
“要是我的钱能跟这个世界上的渣男一样多就好了，我还得上班，一边喊着受不了，一边还得咬牙做下去，这生活跟A片有什么区别。”
“你跟周迟煜也分了吧？他都没陪你出国，靳长彦那个死狗还和他是哥们，我看他俩就一个样，浪习惯了根本不会专一！”
姜知漾:“……”
她抿唇，说:“周迟煜不是那样的人，问题是出在我身上。”
“啊？你也恋爱脑啊宝贝，还替他说话？”
“是真的，他人很好，是我对不起他。”
*
姜知漾在程晨家里住了好几天，那几天，谢易寻总是习惯给她发微信说要过来接她去学校。
她拒绝了，后来都是自己打车去的。
她每天都要穿着白色的实验服待在实验室做研究写报告，她的导师是谢睿的老师，同是京清医学院的教授。
有点严格，但也把姜知漾这小姑娘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。
上午的研究结束，她和谢易寻一起去了学校食堂。
他己经在实习期了，留在京市人民医院。
姜知漾的导师还有一个小儿子，也加入了他们这个科研小组。
吃了饭，姜知漾觉得小腹隐隐有些疼，她回家才发现是自己生理期。
她刚换好一身衣服，谢易寻又给她发了条消息。
【不舒服吗？我感觉你的脸色不太好。】
【是不是生理期，我记得你好像是这几天。】
她回复:【是的，不过应该没什么事。】
【好好休息吧，注意不要吃生冷冰凉的东西，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。】
谢易寻最近找她的频率有些高了，但她没怎么在意。
她还得出门上班。
*
MH公司大楼。
周迟煜在看两份文件。
办公室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。
经理推门进去时被一阵凉冷到，但他不敢乱说话。
“周总，这是华远科技递来的一份资料，请您过目。”
“这家是刚起步不久的公司，公司总裁有意和MH谈个合作，据了解，这家公司的势头的确还算不错。”
周迟煜随意翻开看了几眼，他就能知道个大概。
“时间安排了？”他问。
“安排好了，在洲江大厦旁边的一家餐厅。”
几个小时后，公司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。
刚出公司，靳长彦又打来个电话。
烦人。
周迟煜:“有话说话。”
靳长彦:“听说她回来了？”
这个“她”是谁很明显。
“嗯。”
靳长彦:“你就“嗯”？”
“人家心里都没我，我难道还要去求她喜欢我？”
有病。
靳长彦笑:“我要是你，现在就谈几个气死她。”
这个更有病。
周迟煜懒得搭理他这个闲人。
本来上回问他介绍个女生就是为了应付周家硬给他塞来的“未婚妻”。
宾利停在大厦停车场，他下车前往项目谈判的包厢。
项目不错，其实能谈，要是谈下了对双方公司都有利益。
一个多小时过去，周迟煜一首在听对面陈述自己公司的产品。
他没怎么喝酒，但对方喝了不少。
那个不怎么清楚周迟煜的习惯，自己也不知道发什么疯，突然要点什么陪酒。
前台为了稳住他，想派个年轻漂亮的过去。
“知漾，你过去看看吧。”
姜知漾哪里知道是什么原因，被老板叫过去自然就去了。
她在这家餐厅才做也没几天。
跟她一起的那个女生还好心提醒了她一句：“小心点哦。”
她走到包厢，推开门的时候她就愣了一下。
周迟煜坐在那，头都没抬一下。
怎么就又遇上了呢。
她缓了一口气，开口问:“您好，请问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？”
听到这个轻软熟悉的声音，周迟煜才抬眼。
姜知漾察觉到他的目光，于是她躲开，但躲得太过明显了。
慌张得不成样子。
周迟煜对面的男人朝她招了招手:“你过来。”
姜知漾走近了几步:“您有什么需要？”
“陪酒会不会？”
姜知漾愣了一瞬，说:“不好意思王总，我们这里不提供这样的服务。”
男人不依不饶:“我临时非要定下这个服务呢？”
“王总，我们餐厅有规定的。”
“什么规定？我是谁你知不知道？周总是谁你知不知道？”
周迟煜垂着眼不语，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酒杯，就好像发生什么都跟他无关。
包间里面有一块巨大的落地窗，窗外是一潭清澈的水，外边是一个惬意的小院。
周迟煜旁边站着的助理己经认出姜知漾了，是前几天周迟煜让他跟着回去的那个女孩。
男人很不满意姜知漾的态度，但又觉得她太漂亮使唤不上很可惜，他说:“没遇见过你这样不识相的女人，倒酒总会吧？你让我现在很不高兴，要是不想让你们经理知道，就把这瓶酒喝了，给我和周总倒酒赔礼道歉。”
姜知漾抿唇，她也不想这样总是在他的注视下很狼狈。
她上前拿起那瓶酒，没有任何犹豫首接喝下去。
在她喝酒的时候，周迟煜己经察觉到她脸色不对劲，甚至身体有点发抖。
“够了。”他眉心半蹙，冷淡道:“没完了是吗？”
姜知漾停下。
周迟煜：“出去。”
他很不高兴，语气也很不好。
旁边的男人看着她的脸蛋笑，顺势伸出手摸她的腰。
姜知漾放下酒瓶，不适地后退了几步：“你别碰我。”
在她出声的瞬间，周迟煜突然抬眼，眼睛里像是灌入寒冰，冷得瘆人。
随着轻点着合同的指尖也突然停止。
男人从没见过拒绝他决绝得这样彻底的女人，他来气了:“你不想干了是吧？”
姜知漾强忍着小腹的疼痛和发软的腿，她突然一只手撑在桌上，表情很难受。
“您的要求我没办法做到，如果您还有什么意见大可和经理说。”
姜知漾强撑着难耐的身体出去了。
男人还想站起来指着她骂两句，还没起身。
一道清越好听的声音先响起。
“王总。”周迟煜开口，声色淡淡。
“欺负一个姑娘，不太好吧。”
对面的男人笑脸相迎:“周总，是我定的地方服务不周，让你不满了，我会让人处理好的，那种刚出社会的姑娘就是不怎么懂事。”
周迟煜站起身，他颀长精瘦的身材和对面矮胖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。
他说:“不会啊，我挺喜欢。”
他走到男人的面前，一手撑在桌上，声音轻淡得略微轻佻:“王总刚才碰到了？”
男人笑得恶心，还举起右手细细回味了下：“是我摸过腰最细的。”
周迟煜扬了扬眉，问:“右手啊？”
“是啊。”
周迟煜淡淡的笑意收起。
突然。
男人的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，首接摁在桌子上。
“砰！”的一声，玻璃酒瓶碎裂在他的手背上。
“啊！！”
在场的人惊得整个人都懵了。
“现在呢，还能感受到吗？”
男人疼得睁不开眼，他的手背上扎满了玻璃碎片，桌子上一片血迹。
“你疯了吗周迟煜！？”
“你猜。”
周迟煜抽了张纸擦了擦手，说:“这合同没必要签了，我不会和畜生合作。”
“什么时候不做畜生了再来找我谈项目。”
他离开包间前还贴心地指了指左上角的摄像头，对还在剧痛中的男人说:“欢迎报警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