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

候一定很厉害吧？”
　　“不是的……”年欲言又止，“没有人是生下来就天下无敌的，就算是天下无敌的你母亲也是如此，她小时候身子骨很弱，我们是双胞胎、双生的龙……”
　　我似乎明白为何母亲那时会抱着我痛哭了，我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，她不是为我而哭，而是在哭她自己………我的心又凉了下来。
　　“她刚出生时瘦弱成皮包骨，仿佛我夺走了她全部的营养，大家都觉得她会很快死掉，但她还是顽强地活下来了，并一点点变强，变得比现在我强……”
　　但母亲手臂上并没有年和夕手臂上的花纹，她们还是有某种根本区别的，给人的感觉也不尽相同。
　　“你终于承认我比你强了？”母亲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，能听出明显的得意。
　　岸边靠山地的方向出现一道缝隙从中探出一只白皙的女人的手，母亲将画中的空间如纸一般撕开，从漆黑的裂缝中走出，身上漆黑的龙袍点缀金丝缝制的花纹，与这片海滩是如此不合。
　　她难道一直都躲在某处偷看的吗？就为听到年说出这句话？我开始想象不苟言笑的母亲做出这种荒唐事的画面。
　　她眼睛朝我这边望，双手背到身后，轻描淡写道，“回去了。”
　　“有破绽！”年突然将尾巴朝母
　　亲的方向甩过去，力量大到带动一阵海流，我被她这举动惊到了，她是真敢冒犯！
　　母亲没来得及反应被那汹涌的海流吞没，然后我便看到了我之前从未设想过的景象——母亲失态的模样。
　　“要溺死了！溺死了！”，昔日不可一世的母亲此刻瘫倒在沙滩上像一条搁浅的咸鱼，她鲤鱼般挺直身子并摆动腰部和尾巴，在沙滩上反复蹦跳。
　　“…是那时的水……姐姐…救我……”
　　她就那么怕水吗？简直是纸糊的……
　　母亲往日不怒自威的形象在我眼中支离破碎，我开始怀疑她跟我说的那些神话故事是否有自吹自擂的成分了。
　　年把手放到我的头上抚摸我的犄角，“现在你相信我是她姐姐了吧？”
　　“……………”
　　面对此情此景我说不出一句话来…………
　　今天到此为止，续更
　　后语：鲤鱼跃龙门后遗症

第二十章 傲慢而卑微
　　月亮是很可悲的，她只能反射太阳的光辉，自身无法产生任何光与热。她也清楚这点，所以只在太阳不会出现的夜晚升起，一但她与太阳同时出现便再也没人能注意到她…………
　　我们没有父亲，母亲在没有与任何男人接触的情况下便怀了孕，临产前还是之身。她总对人提起怀孕前梦见一个太阳般的光球散裂成十二道光束，其中红色的一道飞入她的肚中，便有了姐姐和我。
　　如果只有一个孩子降生那就是俗套的神话故事，老天爷很恶趣味地让母亲怀了双胞胎，姐姐和我，神子与凡人。
　　姐姐与我不同，她是神明的碎片而我只是凡人，从出生便能看出。
　　姐姐出生时手臂上便有鲜艳的烛红色花纹，同时体态、哭声响亮，还有传闻说她出生时浑身散发阵阵金光，产房外电闪雷鸣；而我则瘦弱地像皮包骨，光是喘气就已十分费力。
　　在那个遍地充斥着怪力乱神的时代，神子降生在普通人的家中无疑是荣耀的，他们都清楚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孩子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转机。
　　“姐姐会成为英雄”、“姐姐会成为杰出的领袖”、“姐姐日后将会成为传说”这类话从小在我身边回荡，无论姐姐走到哪都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，她本人似乎也特别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。
　　相较之下我就显得微不足道了，明明光看外貌我与她并无多大差别，有时将手臂缩回袖子还会有人将我误认为她，“你就是那个远近闻名的……”，这个过程总让我兴奋，那种被人夸赞、被他人需要的感觉，虽然是沾了姐姐的光。
　　随后我会将手从袖子中伸出来，什么都不用说明了，对方往往识趣地离开，“什么啊…原来只是长得像罢了……”
　　我是姐姐的影子，只要这样就好………怎么可能！
　　姐姐的笑令我恶心，那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。
　　十二岁那年我在湖边捉虾时不慎落入深水区，湍急的河流差点将我吞没。在因为吞入过多河水而神情恍惚的时候，我想到河流其实也是一条生命。
　　这世上所有的生命都需要吞噬其他生命才能活下去，就像人要吃肉，野兽吃人一样，现在河流要吃掉我微不足道的生命以让自己能继续流淌。
　　人在将死的一刻便有直视太阳的资格，我瞪大眼望遥远的太阳，眼神迷离的我在里面看到了姐姐的脸，于是我便质问她：
　　“为什么要与我一同诞生在这残酷的大地上？为什么你生而伟大，我生而卑微？！明明我们只是吃同样的饭，每天做同样的事……为什么…我和你会如此……不同…”
　　“我……究竟是为什么诞生于世？告诉我啊……姐姐……”
　　我身子已经沉入湖中，只有右手还倔强地伸出湖面，在一切都变得冰凉的时候手心又传来一阵温暖，这熟悉的触感……我知道的……自己又被姐姐救了………
　　随着胸腔内的水从口中吐出我逐渐恢复了意识，映入眼帘的便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姐姐的脸，那张与我神似却有本质区别的面孔。她背对着阳光冲我微笑，的发丝粘在脸颊上，“太好了…”，她嗓音颤抖，一把将我抱住，“河神没有从我手中将你夺走……”
　　我恢复力气后一把将姐姐推开，她露出不解的表情，我情绪失控地冲她大喊大叫，多年的不满在那一刻爆发，“够了！你觉得自己很强还是认为我这个妹妹没用！”，我阴阳怪气，“是啊～我又救了没用的妹妹一次，她应该对我感恩戴德，大家也都会因此爱戴我！因为我注定不凡！”
　　“你在说什么啊……”姐姐一张脸维持微笑另一张脸像要哭了，我清楚自己说的话很
　　伤人，可已经说出口了没法再收回。
　　现在想来我的本性如此，这我不打算辩解。
　　我摇摇晃晃地起身，用稍微冷静的语气说，“对不起……但这的确是我的真实感受，我没法再继续做你的影子了，我只是个凡人没法陪你玩一辈子过家家……”
　　姐姐低下头，我能看到泪水从她的半张脸上滑落，另一边还在强撑着。
　　“我……”我哽咽了，“不能再当你的妹妹……”
　　那天我先行回家了，到了傍晚姐姐才回来，她并没有把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，只是对大家说，“我将要去很远的地方旅行了，不能一直待在村子里……”
　　“这是好事啊！”村长带头发话，他可能是意识到这是新传说的开始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