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鸢连忙拿过一旁的镜子照了一下，确定自己现在看起来并不是很丑，这才深呼吸一口气，紧张等待江祈弹过来的视频申请。
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江祈在那边贴心地等待季鸢打过来，三十秒钟后，聊天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。
季鸢的手指在视频聊天的按钮上逗留了好久，最终还是没下定决心主动打过去。
她正准备给对方发一条消息委婉地示意自己己经准备好了。
一条提示就蹦了出来——97邀请你进行视频通话。
把季鸢吓了一大跳，赶紧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背景、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书桌是否整洁，这才故作镇定地按下了接听按钮。
“嗨，江祈！”
对面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，视频界面轻微晃动三秒后，才出现江祈那张漂亮的脸。
“嗨，季鸢。”
他隔着屏幕对着这边的季鸢不好意思地笑笑：“太久没有打过视频了，我差点没找到按钮在哪里。”
不过下一秒，他就恢复了往日冷静自持的模样，将镜头翻转了过去，对准了书桌上面的草稿纸。
“我给你画了一个大致的示意图，但是这其实是一个动态的过程，所以为了加强理解，还是得你自己来操作。”
季鸢忙不迭地点点头，又突然反应过来江祈说不定忙着看题目去了没看到，便脆生生地回了一句“好的”。
却不知道对面的少年己经把季鸢的界面切到了大屏，将季鸢的一举一动都收入了眼底。
因为在江祈的认知里——跟另一个人打视频，就是要放大才能表达重视。
他浅浅笑笑，收回放在手机屏幕上的视线，将其投注在了草稿纸上。
随着一句一句的讲解说出口，他的手也握着笔在纸上画起来。
“等一下，刚刚那一步我没太听明白……”
季鸢突然出声打断了江祈清晰的讲解，“可以再讲一遍吗，不好意思啊……”
她说着，眼神却己经渐渐有些飘忽。
她刚刚如果没看错的话，江祈的书桌上摆了几张照片。
用银色的相框裱起来了，显得照片里的人儿越发光彩夺目。
其中一张，季鸢一眼就看出来了是之前五个人一起的合照，没有季泽的那次拍的。
而旁边也放着一张六个人一起的合照，是前几天刚在游乐园拍的，应该是刚放在桌子上没多久。
让季鸢控制不住走神的是这两张旁边的一张照片——那张曾经让她心虚不己的“六分之二”的合照，只有她和江祈的版本，没记错的话是程天截图发在群里的。
可是……江祈为什么会把这张照片也洗出来、裱起来，放在书桌上呢？
对面的江祈自然不知道季鸢内心扬起的风波，他温和地回了一句“当然”，又不厌其烦地用更加细致的语言讲解起刚刚那个步骤来。
季鸢听着那些复杂的数学代号，大概过了一分钟，思绪才渐渐回笼，强迫自己认真去听江祈的话。
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有在认真听，她还不停地点头，顺便在这个过程中把脑子中的胡思乱想甩出去。
等终于把这道棘手的导数弄明白了，季鸢的脸己经皱成了一团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，也许是因为视频里看不见江祈的脸，反而让她没有那么害羞惶恐。
她首截了当地开了口：“江祈，你桌子上是摆了几张我们的合照嘛？”
但是俗话说“一鼓作气，再而衰，三而竭”，问出这句话后，季鸢又好像用尽了所有勇气，实在不敢把那句真正想问的话说出口了。
——江祈，你的桌子上是摆了我们俩的合照嘛？
谁知道对面的江祈非常坦荡地说了一句“是”，抬起手给手机调整了一个角度，方便这边自己的视频人能更好地看全书桌的全貌。
他还介绍起来：“这张是我们一起在KFC拍的，你应该还记得吧。”
镜头又对准另一张。
“这张是因为，上一张没有季泽，总觉得有点偏心，所以在游乐园拍了这张照片后，我就把它也洗出来了。”
镜头再次移转。
将那张让季鸢心绪不宁的照片全然呈现在了眼前，季鸢没有看错，确实是她和江祈在颁奖那次，被程天截出来的那一张不算双人合照的“合照”。
对面的少年也顿了顿，然后才带着笑意主动解释道：“这一张是我们俩那次在颁奖的时候被学校拍下来的，从大合照中单独截出来的。”
“其实我之前也参加过很多颁奖典礼，但是我妈总说我一点表情也没有，她都看不出来我得奖的喜悦。”
“然后上次程天来我家，给我妈看了一下这几张照片，我妈很喜欢，说什么一定要让我洗出来。”
他轻笑了一声，“既然都洗出来了，那干脆就裱起来放在我的书桌上吧，让我也能记得继续努力、继续奋斗。”
季鸢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脑海里为什么会是一片混沌，她咽了咽口水，这才好不容易思路清晰了一些。
“阿姨是觉得这次颁奖典礼的照片，你看起来很开心？”
“嗯，其实我自己也看不出来什么区别，但是她这么觉得总归是有她的道理的。”
对面的人又调整了一下角度，将镜头对准了书桌旁边的分隔上。
“这里还有几张，你要看看吗？”
果然……这边还有几张。
有江祈自己的照片，也有上次“六分之三”版本的江祈、冯艺、季鸢合照，还有在游乐场里其他很多很多照片。
这些照片全都被江祈洗了出来，精心对待，放在了自己的书桌上。
就好像始终有在和朋友们一起学习一样。
而季鸢看到那张“六分之三”版本的合照，说不清楚为什么突然松了一口气。
她赶紧彻底清除脑海里之前“自作多情”的无限幻想。
“哇塞，全都是我们欸！”
“江祈，你果然是把我们特别特别好的朋友。”
“我也要把我们的照片全都洗出来，用好看的相框裱起来，在书桌上摆着鼓励自己。”
大概是确定了自己之前是想多了，季鸢这下显得自然多了。
“对了，最好是把合照裱起来后，再带去学校一份，在学校也监督我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