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课铃声响起，陈雪加快速度把口中的讲解说完。
“好了，下课吧……你们班数学这次排名又是倒数第一，同学们，快高三了，要努力啊！”
最后，也没忍住苦口婆心地劝学一番。
季鸢长呼一口气，拿起自己的期中考试试卷，跟在了走出教室门的陈雪身后。
她现在基础还是太薄弱了，听陈老师这些讲解，还是太费力。所以一节课下来，竟然跟跑了两千米的长跑一样疲惫。
“季鸢，你最近是怎么回事，感觉你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啊。”
陈雪放慢了脚步，趁着还没到办公室的这段路程，询问起季鸢来。
季鸢不好意思地笑笑：“老师……我会尽快调整的。”
“你不是走读吗，如果回家自控力实在不够的话，可以给你们班主任说一声，改成住宿。”
陈雪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，怎么可能对学生没有了解，一眼就猜出了季鸢状态不好的原因。
走读的孩子，如果不够自律，少不了要熬夜之类的。
“嗯，谢谢陈老师，我会好好考虑的。”
很快就到了办公室内部，陈雪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，接过季鸢的试卷，大致扫了一眼。
“你基础有点薄弱啊，平时抽空把高一的内容多看看，然后等高三，我们还有一轮复习，争取帮你把基础提一下。”
“你平时自己有在练题吗？”
季鸢摇摇头。
陈雪微微叹了一口气，“数学就是一个需要不断练习的学科，你不练题，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掌握的怎么样。”
季鸢使劲点点头。
“来吧，我把这张卷子简单给你分析一下，找到你缺失的地方，你抓紧时间有针对性地补一下。”
“这道题，考查三角函数，我发现你三角函数的知识点掌握得都不太行，先重点突破这里……”
陈雪还没来得及说下一个知识点，就听到办公室门口响起一声清冽的“报告”。
陈雪回头，看到来人，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欣赏和赞许。
“江祈，你来了啊，你先在旁边等我一会儿，我给三班的同学讲试卷呢……对了，这张报名表你收着，市里的数学竞赛，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参加一下。”
江祈……
没想到时隔多年，自己是在重生的时候再次与对方重逢。
高中的时候，季鸢就习惯性地关注江祈。
现在，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，她没有忍住偷偷看了对方一眼。
普通宽松的蓝白色校服穿在少年的身上，偏偏就有一股别样的味道。
修长浓密的眉毛下，是一双潋滟的眼睛，配上挺翘的鼻子、白皙的皮肤，他站在那里，就像是开在天山上的雪莲一般。
让人不敢靠近，却又忍不住想靠近。
“好了，季鸢，我们继续。”
季鸢微微低头，避开少年投过来的眼神，不自觉地侧了侧身，试图把那张布满错误的试卷给遮挡住。
如果说季鸢的成绩差，那江祈就是另一个极端，他各科成绩都好，是老师们口中的货真价实的“好苗子”。
江祈在理科班，一班，所谓的火箭班，也是陈雪老师教数学。
而季鸢在文科班，三班，所谓的平行班。
江祈接过陈雪手中的报名表，礼貌道谢：“嗯，谢谢陈老师。”
然后，耐心站在一旁，等待陈雪下一步的安排。
只是，眼神落在季鸢身上的时候，不自觉顿了顿。
原来她叫季鸢啊……
五分钟后，季鸢的试卷上写满了陈老师的批注，在找出她这张试卷反映出来的薄弱点后，陈雪终于大发慈悲，放走了她。
季鸢有点不好意思去看江祈，在喜欢的人面前，人们总是希望展现出来的是美好的那一面，她也不例外。
她紧紧捏住手中的卷子，假装目不斜视地走过了江祈的面前。
似有若无的香皂味传来，好像能安抚一切急躁的情绪。
季鸢因为重生一首吊着的心，突然就落地了。
她深呼吸一口气，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，回头看向陈雪。
“陈老师，您觉得我现在适合买什么题回来练习啊，我……对这些东西不是很了解。”
陈老师勾唇笑了笑，像是对这个争取上进的孩子有点满意。
“市面上比较有名的教辅资料肯定都没有什么大问题，重点是你要练习，然后从中总结出自己需要补救的点。所以，你有时间去挑本顺眼的就行。”
“练习练习，重点就在于‘练’和‘习’，不要本末倒置了。”
她想起什么，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江祈。
“我没记错的话，江祈你前几天在写一本新的题，怎么样，好用吗？好用的话，给季同学推荐一下。”
江祈点点头，“那本题主要是拓展内容，挺好用的。”
他顿了顿，看向季鸢。
“但是可能不太适合季鸢同学，因为听刚刚陈老师您的话，季鸢同学现在需要基础一点的题目，那样的话，我更推荐《一遍过》。”
季鸢默默在心中重复了一遍教辅的名字。
看向江祈，真诚道谢：“谢谢。”
然后，快速退出了办公室。
出了办公室，她才用微凉的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，默念道：“季鸢啊，季鸢啊，有点出息，人家只是叫了你的名字，作为校友同学，这很正常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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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天晚上，十点半，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，季鸢收拾好东西，背上包，向校门口走去。
刚走到门口，就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一老一少。
季鸢眼眶一红，快步走到两人身边，“外婆，阿泽！”
季泽啧啧两声，手却非常自然地接过了季鸢的背包，“今天怎么回事，包这么重啊。”
他掂量掂量包，继续道：“还有，姐，你今天怎么了，在学校受委屈了，见到我和外婆这么激动？”
季鸢伸出手在弟弟的头上揉了一把，“臭小子，我想你们了不行吗？”
季泽今年读初二，也在英才读，不过姐弟俩，一个在初中部，一个在高中部罢了。
季泽摸了摸自己的发型，“哦”了一声。
一旁的外婆赵芙蓉就带着微笑静静地看着姐弟两个玩闹。
季鸢有些眷恋地攀上外婆的手臂，嗅到外婆身上那股熟悉的中药味，忍不住感慨道：“外婆，我好想你啊。”
赵芙蓉抚了抚外孙女的手，“阿鸢啊，这才一天没见，就想外婆了啊……所以，外婆这不是来接你放学了吗？”
自从季家父母相继离世后，赵芙蓉就承担起了抚养两个孩子的责任。
算下来，他们三人相处的时间，竟然比爸爸妈妈陪季鸢的时间还要长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