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
萧远霖竟将中馈钥匙悉数提前交给了我，还带我去衙门登记了花名册。
登记当日，我特意在茶楼里向几位好友透露了此事。
果然，不出半个时辰，我便在雅间见到了苏映月，她像疯魔了一般对我冷嘲热讽。
“真不知你与个清修之人成亲，有何值得炫耀的。”
“那人有何好处？你就等着孤枕难眠吧～啧啧，有名无实的夫妻真可悲啊，萧远霖看经书都比看你多吧？”
“苏晴雅，给我三年光景，保管让你刮目相看！”
她急了。
上辈子若非因为我，我那个烂泥爹是不可能东山再起的。
爹无法东山再起，她怎能在宴会上遇到季王爷傅景珩呢。
我暗自冷笑，开始反击。
“苏映月，听闻爹爹另娶了，新母待你如何？”
“不管如何，咱们都是亲姐妹，明日我会带着娘亲去茶楼用膳，能否让娘亲对你心软，就看你自个儿的造化了。”
说罢，我还将茶楼名字告诉了她。
上辈子她害我丧命，这辈子我岂能让她安享太平？
以她现在的处境，她连傅景珩的衣角都碰不到。
作为姐姐，我自然要帮她一把。
茶楼里，我与娘亲对坐用膳。
或许是因为联姻之事顺利推进，她也难得对我露出几分笑意。
“多吃些青菜，成亲后，记得照看着萧公子的饮食习惯。”
她在提醒我，萧远霖素食为主。
我默默记下，目光时不时扫向门口。
终于，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，我嘴角微扬。
“对不住，夫人，这是我们茶楼新来的……”
掌柜的话未说完，苏映月的声音戛然而止，双眼含泪。
“娘亲，嫡姐……”
娘亲注意到了苏映月，茶楼掌柜站在她身后试图阻止她的打扰。
“你这蹄子，第一日来就冲入包房扰了客人清净，还不赶紧离开。”
苏映月泪眼婆娑，丢下手中物什就想扑向娘亲。
但她忘了。
她面前的女人最看重体面。
其实，我们这两个女儿于她而言，并无区别。
不管留下哪个，她都会细心栽培，只期望日后终有所回报。
6.
她心性冷漠，眼里唯有利益二字。
这等场合，她岂会认下女儿？
“小姑娘，莫要失礼，还不退下？”
娘亲望向她，眼神较之陌生人更为冷淡。
可苏映月哪里懂得思考这些？
她在父亲那儿受尽委屈，加之受到我与萧公子定亲之事刺激，此刻只想傍着亲娘诉苦。
“娘亲，可否赏我些银钱？这日子实在难熬。
“当初随父亲离府，并非不爱娘亲，只是不忍姐姐受苦。
“娘亲，求您也带月儿走吧。”
她哭得撕心裂肺，惊动四座。
碍于颜面，娘亲不得不带着苏映月上了我们的马车。
“娘亲，我就知您最疼我。
“只望娘亲每月赐我五两银子过活便可，日后月儿定当孝顺娘亲……”
“啪！”
苏映月脸上顿时出现五个鲜红的指印。
我垂眸，藏住眼底的幸灾乐祸。
苏映月在娘亲身边多年，竟连她的性情都未曾摸清？
为保颜面，连父亲纳妾一事她都能隐忍。
如今又岂会容忍苏映月在众目睽睽之下令她蒙羞？
苏映月的右颊顿时肿起。
“娘亲！您怎能打我？”
“无论如何，我也是您的亲生骨肉，为何她苏晴雅在您膝下锦衣玉食，我却要日日劳作？”
娘亲冷眼瞧她：“你的月钱我已遣人送至你爹府上。”
“你随你爹离府那日起，便与我再无瓜葛，日后莫要来打扰我。”
说罢，娘亲向我递了个眼色。
我心领神会，随即掀开车帘。
苏映月咬牙切齿地盯着娘亲，似是想起前世种种，眼中恨意翻涌。
“你这般，怎配做人母？
“今日我来寻你已是看得起你，他想认我，我定不会再多瞧你一眼！”
娘亲神色淡然，整理着衣裳，不经意间抬眸看她。
“还不速速离去，莫非要我替你父亲管教你不成？”
苏映月含恨而去，咒骂不休。
娘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“莫要心存侥幸。”
“晴雅，你当知晓，为娘此生唯重这张脸面。”
7.
我乖巧颔首，自是能听懂她话中之意。
日后若我令她颜面扫地，她定会毫不留情地将我抛弃。
至于眼下……
与苏映月相较，我乃她倾力培养的大家闺秀，而苏映月早已长歪。
当日午后，苏映月遣人送来书信，满目皆是辱骂之言。
恰巧萧远霖上门拜访，这些信笺他自是一并瞧见了。
萧远霖神色冷峻：“我倒要瞧瞧，她如何让萧家媳妇跪地求饶。”
见他如此护短，我轻笑着靠着他。
“公子想不想先看看她如何向旁人求饶？”
萧远霖挑眉看我，我俏皮地挑了挑眉。
我着人把当日发生的事讲给说书人听，并给他一锭银子。
第二日便听萧公子派到爹爹府上听墙角的人来报，头日晚上，苏映月被爹爹和后娘打了个遍体鳞伤。
据说，两人边打边咒骂：
“小白眼狼，老夫辛苦养你，你竟敢去寻那贱妇。
“找她作甚？莫非想回去不成？如今供你吃穿，你还敢大呼小叫，看我今日不打死你！”
“苏明生，没吃饱吗？你给我用大点劲！早就与你说过，你这女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”
“小蹄子还敢瞪我？把藤条给我！我来替你管教管教这不知好歹的臭丫头！”
……
苏映月起初还嘴硬，后来终于支撑不住。
“爹，娘，我知错了，饶了我吧，实在疼得紧。
“求你们别赶我走，我日后定给你们找个好女婿帮衬咱家，可好？”
我专注地听着来人通报此事，我心中一阵畅快。
待我回过神来，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被萧远霖轻握着。
我抬头，发现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。
我慌忙收回手，讪讪解释：“你一心向佛，我怕这些污言秽语伤了你的耳朵。”
8.
萧远霖的喉结滚动。
“娶你为妻，我便时时与你并肩而立。”
于我前世的被杀而言，这点教训远远不够。
料想她身上伤痕已愈，这日，我亲自送去了喜帖。
她见状冷笑一声，将邀帖撕得粉碎。
“贱人，你这般行径，实在可恶。
“我绝不会去参加你的婚宴！但愿你与那和尚长相厮守，此生享不得鱼水之欢！”
哦？
我轻拂发丝，不经意间露出颈间残留的红痕。
苏映月见状果然一愣。
“他，他与你……”
我浅笑道：“你若不愿来也无妨，我不过是碍于情面才邀你的。”
“毕竟我们的喜事，来的都是贵客。你若来了，怕是有些不合时宜。”
苏映月回过神来：“那……季王爷可会前来？”
我微微一笑未作正面回答，只是指了指废纸篓。
“进门须得有邀帖方可。”
听说我离开后，苏映月又把拜帖碎屑一张张粘了回去，然后发出疯魔般的笑声。
她以为自己的护花使者终将降临。
可她不知。
辣手摧花才是世子最擅长的手段。
大婚之日，萧远霖与我在满堂宾客面前拜堂成亲。
透过扇面，我瞥见与季王同席而坐的苏映月。
季王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苏映月。
抛开性情不说，我们姐妹二人皆承袭了娘亲的眉眼与骨相，与季王已逝去的意中人有几分相似。
这一世我已成婚，季王爷的目光自然全部落在了苏映月身上。
苏映月虽面上强装镇定，但眉眼间的喜色难以掩饰。
上一世被折磨许久的我，如今见到季王时，心中仍不禁发寒。
纵使被萧远霖牵着，我的手指也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。
世家大族，折磨人的手段数不胜数。
三日胖十斤的填鸭之法，不过是最不值一提的部分。
季王爷最爱我这张酷似他意中人的脸，他不会动手。
但脖颈以下，他却想尽办法折磨。
初次见到那面令人羞耻的、挂满了刑罚工具的墙时，我不由得全身发抖。
9.
那时候，想要临阵逃脱已是不能。
我那所谓的爹和继母已将我卖与季王爷。
上一世，我也曾试图逃回家中。
却被爹爹用铁链拴住，交还给了季王爷。
那日夜里，他命人撤走了回府路上所有的守夜更卒。
牵着铁链，让我跪在地上一步步爬了回去。
萧远霖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指，将我从回忆中唤醒。
“雅儿。”
不知从何时起，这双清冷的眸子竟成了我心安之所。
上一世的事已皆成过往。
苏映月千方百计想要与季王在一起，我自然要尽力促成。
她急不可耐地想投身火坑，我怎能不推她一把？
再次与她相见，是在我娘亲的寿宴上。
季王爷携苏映月，爹爹觍着脸揽着续弦，四人竟一同现身宴会。
苏映月无非是来炫耀。
她故意伸出手双，腕上丁零当啷的饰品皆价值不菲。
“娘亲，哦不，夫人，恭贺五十大寿。
“本想备些薄礼，又想起上回夫人所言，想来还是作罢，毕竟我们的母女之情已不复存在，是与不是？”
爹爹在一旁哼哼笑了两声。
后娘也勾了勾唇角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。
“姐姐，今日是你寿辰，为何看起来怎么开心？
“这是俏颜阁的美颜丹方，望姐姐日后善加保养。。”
一张方子轻飘飘地落在娘亲脚下。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娘亲吃瘪。
碍于王爷的权势，娘亲不敢与这一家人争执。
但我不怕。
送上门来的向娘亲表忠心的机会，我岂能错过？
我“啪”地一掌甩在了后娘脸上，满堂瞩目。
“苏晴雅！”我父亲怒不可遏，“反了你，怎可对长辈动手？”
“姐姐，我们是好意来祝寿，你怎能随意打人？”
季王爷也在一旁微微蹙眉。
他的目光忽然在我身上来回扫视，那眼神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阴影。
我咬牙挺直腰杆与他对视：“王爷和王妃大驾光临，怠慢之处还望海涵。今日是我娘亲寿辰，岂容妾室随意来此放肆？”
季王爷看了看我娘亲，又回头看了看后娘，莫名笑了。
10.
他轻佻一笑：“妻妾一家，有何分别？”
“你也唤后娘一声娘亲，容我们听听。”
苏映月嘴角微扬，眼中满是得意之色。
“苏晴雅，唤了我劝王爷做你家的靠山，苏家产业定能再翻上一番，岂不美哉？”
我冷眼看她，唇角微微上扬。
正欲开口，忽觉腰间一暖。
萧远霖不知何时来到我身侧。
他嘴角带笑，看向季王：
“王爷，许久不见。竟不知王爷还有认娘的癖好？
“恕我直言，内子洁身自好，与这等污秽之人不沾边。
“这声娘，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。”
别说季王傅景珩贵为王爷，就是当今圣上在此，也得看京城首富萧家几分颜面，听说去年的军饷还是萧家一力承担的。
萧远霖开口，傅景珩也只得强颜欢笑道：“玩笑罢了，不知萧公子竟如此护短？”
萧远霖揽着我的手紧了紧：“内子甘愿下嫁于我，护短是自然，这位难道是王爷新过门的小妾？”
此话一出，方才还得意洋洋的苏映月顿时哑口无言。
毕竟明媒正娶与小妾终有天壤之别。更何况她还没被他列为妾氏。
我回首对上萧远霖双眸，原来，被人庇护竟是这般痛快！
宴罢归途，我思绪万千。
苏映月可恨，但前世伤我至深者还有季王傅景珩。
这两人，我一个也不会轻易放过。
“在想何事？”
萧远霖轻声问道，打断了我的沉思。
“日后若有人冒犯你，直接还击便是。
“若连这点底气都没有，岂非白白嫁与我了？”
萧远霖说话时带着笑意，显然是想逗我开心。
我却一脸正色地看着他：“若我想做的不止是还击呢？”
萧远霖转头看我，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神色。
对视片刻后，萧远霖向我伸出手掌。
我把手放入他的手心。
“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。”
回想前世种种，我一字一句道：“我要毁了季王傅景珩。”
萧远霖只点了点头，挑眉应允。
对我这莫名的仇恨，他从未多问过半句。
次日萧远霖便着手帮我查探傅家事宜。
前一世我虽是明面上的王妃，季王府当家主母。
纵使过着饱受欺凌的日子，对傅家自然还是有几分了解。
11.
给了萧远霖几个值得查探之处，他便着人去办了。
在我的推动下，苏映月和傅景珩终于成了亲。
苏映月特遣人送来了邀帖，炫耀之意昭然若揭。
帖中附上短信笺一页，尽是炫耀之词，我不禁莞尔。
看来，她对季王的那段往事还一无所知。
以傅景珩的性子，怕是快按捺不住了。
半月后，我与苏映月在一场诗会上不期而遇。
果不其然，她此刻的模样与我前世如出一辙。
她一见我就咬牙切齿，似要冲上前来。
这神情，与她前世驾车撞我时一模一样。
但傅景珩只一个眼神，她就生生止住了脚步。
我含笑看她。
明明正值盛夏，她却裹得严实，颈间还系着一条冬日才用的帔帛。
我笑吟吟地上前道：“妹妹，帔帛歪了，姐姐为你整理一下。”
我手还未触及，苏映月就惊慌失措地退了半步。
帔帛竟掉落下来，她颈间的青紫痕迹暴露无遗。
我故作惊讶：
“哎呀，妹妹的脖子这是怎么了？”
我刻意说得很大声，吸引了周围诸人的目光。
苏映月慌乱地捡起帔帛，草草往脖子上一搭。
“我、我去趟净房！”
傅景珩也狠狠瞪了我一眼。
苏映月脚步凌乱地离去，傅景珩紧随其后。
能来诗会的都是达官贵人，阅历丰富。
众人很快就明白了个中缘由。
不出一刻钟，傅景珩虐伤苏映月的传言就在诗会现场传开了。
诗会结束后两人匆匆回到院落。
苏映月双目红肿，傅景珩的衣襟也有些凌乱。
“妹妹可需要姐姐做些什么？”
苏映月怒目而视，双手不住地颤抖。
趁四下无人，她咬牙切齿地质问：
“为何你早知他心有所属，还要眼睁睁看我陷入这般境地！！
“我们不是嫡亲姊妹吗？你就想置我于死地，是不是！！”
她已撕破脸皮，我也无需遮掩。
我收起笑容，冷冷地看着她。
“相较于你前世的所作所为，我已是仁至义尽了。”
苏映月闻言，如遭雷击，浑身一震。
12.
她的眼睛骤然睁大，竟不顾礼仪失声尖叫。
“救、救命啊！有妖怪！”
她连连后退，一脚踩在了季王爷的靴上。
我亲眼瞧见他在苏映月腰间狠狠掐了一把。
“王妃又在发什么疯？”
苏映月如被掐住了命门，顿时不敢动弹。
我含笑上前，看着她，又看向季王爷。
“王爷，王妃妹妹。
“稍后姐姐有份大礼要赠予你们。
“相信王爷和王妃定会喜欢。”
我拍了拍手，几名大理寺衙役进入正厅。
“有人告御状，称王爷在家中私设刑场，残害女子。皇上命我等彻查此事！”
季王冷笑一声。
“你敢动我？知道我是谁吗？我将手伸出，你敢给我上刑具吗？”
“王爷，得罪了！”
13.
几人将季王降住，即刻有人来报。
“大人，在季王府别院的地里，挖出了六副白骨，看身形应是女子，且伤至骨头。”
季王爷当即被大理寺衙役带走，苏映月还如在梦中。
我走到她面前，才发觉她神志恍惚，忽喜忽悲，泪眼婆娑。
“苏映月，你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苏映月突然起身向我扑来。
不好！难道她又要害我灭口？
我看见萧远霖马上朝我奔来。
我笑着望向他，相信他定会护我周全。
待我醒来时，我已是人在在医馆，听说苏映月已被押入大牢。
我一睁眼就对上了萧远霖那张带着怒意的脸。
他又检查了一下我的伤，确定我无碍后才咬牙质问。
“为何不躲远些？
“若非我及时赶到，你就被那疯妇害了性命，你可知道？
“你是想将她送进大牢，此事交给我便是，何必以身涉险？若你真的出了什么事，我该如何是好？……”
我抬手轻抚萧远霖的面庞，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。
他未说完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。
良久，我移开了唇。
“莫要以为这般我就能轻易原谅你，你……”
我又在他的唇上轻啄一下：“萧远霖，你为何心仪我？”
这件事我始终难以理解。
我们今生方才相识，他怎会对我情深似海？
萧远霖凝视良久，终将我拥入怀中。
我有些不明所以，却被他紧紧抱住。
我欲挣脱他的怀抱，却不能如愿。
“十年前，那场大火，你救过我……还记得吗？”
我愣了愣，猛然想起：“你是……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哑巴？”
他低声应道：“你可相信，命中注定？”
“前世，我与你皆是不幸之人，只是……我以为我娶的是你，不想对方却是苏映月。而你的婚配对象是……季王爷。”
他搂着我的手越来越紧，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。
此时我才知道，萧远霖和我一样，也重生回来了。
“萧远霖，我信的。”
上辈子我受的苦他都知晓。
我在萧远霖的怀里蹭了蹭，伸手环住了他的背。
庆幸此生我们终能相守。
14.
出了医馆，我先去大牢看了季王爷。
听闻他迟迟不肯认罪，我便带着一个人一同前去。
见我到来，他便勃然大怒，扒着牢门对我破口大骂：
“未曾料到撞上你这晦气鬼，莫以为嫁予姓萧的便可让我无计可施。
“我告诉你，世间之事，皆可用权钱摆平！
“待我出狱，定取你性命！”
我默然不语，身后之人却冷笑一声，满含失望之意。
傅景珩蹙眉，见到我身后之人时，神色骤变。
“婉儿，你怎会在此？你不是已经……
“莫、莫看我！此事不过一场误会，待我出去后，再与你相见，共续前缘，可好？”
秦婉柔正是傅景珩心中意中人。萧远霖十日前便查出，这秦婉柔乃为假死，只因其父早就看出傅景珩的不正常，连忙劝说女儿假死，以逃离傅景珩的控制。
如今，他既是情痴，便当以毒攻毒。
为替那些枉死的女子讨回公道，秦婉柔答应前来劝说傅景珩认罪伏法。
两人交谈半个时辰后，傅景珩便如失了魂魄般瘫坐于地。
傅景珩终是认罪了。傅家桩桩件件的丑事也一一浮出水面。
权倾一时的季王府一夜之间便因此败落了。
我还到狱中看望苏映月。
她凝视我良久，竟说道：“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？”
“你杀了我罢，这回换你杀了我可好？
“我要重新选择！这回…我要选娘亲，我已知晓如何才能胜出！”
荒谬至极。
“你这等人，即便有再多的好也难逃厄运。
“我为何要再与你做交换？
“你尚不知晓吧，因你上回在寿宴上作威作福，娘亲为我的举动所感动，如今已将家业尽数交予我了。
“我已有贴心夫君、殷实家业在握，何须重来？”
苏映月疯了。
她发狂般拍打栏杆，最后倒在了狱卒的棍棒之下。
出来时，我看到萧远霖在外头静静等我。
铲除了所有祸患，我终能褪去身上枷锁，欢欣踱步向萧远霖。
“回府？”
“嗯，回府！”
有些人的命运已经烂到了骨子里，而我们的锦绣前程才将将开启。
——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