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，我提着一壶豆浆几块豆腐，来到山中一处洞府前，叩响了洞门。
开门的是一位鹤发童颜，仙风道骨的老道。
「谢前辈。」我将豆腐奉上，「刚做的豆腐，特来奉与前辈。」
谢前辈一时愣住。
谢前辈独居此处，开了一间极小的道院，附近七八个小修每日来此学习修炼之道。
听闻他收的学费甚少，过得清贫。
前世，众人皆以为他不过是个落魄的老修士，后来他声名远扬官拜西峰主，大家才知晓他乃绝世高人。
我恳请谢前辈收我为徒。
原以为谢前辈会因我资质平庸又是女修而拒绝，但出乎意料的是，他竟应允了。
我识得些许符文，寻常的修炼功法也能略通一二，但也仅此而已，再深奥的道理我便一窍不通了。
谢前辈本以为我只是想学些浅显易懂的修炼之术，却不料我如此用功，不但勤学苦练，还善于钻研深究。
「青烟莫非是想去经商？」用膳时，谢前辈笑着问我。
「确实有此想法。」我微笑应道。
谢前辈捋须大笑，「一世为修，确实不该拘泥于世俗规矩，正因世间多有此等桎梏，才少了许多乐趣。」
得先生肯定，我心中所想愈发明晰。
我已两世为人，却仍被楚陵所困，来自他的威胁与束缚，如无形牢笼将我禁锢其中。
我要打破这些，改变结局。
「先生，」我放下笔郑重问道，「何为灵药引？如何贩灵药？」
谢前辈也不再用膳，坐到我案前细细讲解何为灵药引，大周灵药商又是如何做这买卖。
7.
「明白了，先生。明日清晨我便去户部买灵药引。」
我清楚记得，乱世前仙门卖了一批灵药引。那日我在药铺为楚陵抓药，药铺东家让我稍候，他带着银钱匆匆赶往户部。
当时我不解其意。
如今明白了，修真界将乱，仙宗已难以压制，故而卖了一批灵药引充盈国库，以筹备粮草，准备随时迎战。
「你不仅仅是问问而已？」谢前辈惊诧不已，「你要做灵药商？」
「先生，机不可失，我先买到灵药引再思考后续之策。」
谢前辈目瞪口呆。
次日天明，我将楚陵给我的金子换成碎银，等在户部对外办公的茶房外。
我早早便到了此处，以至于开门的仙官见到我颇为惊讶，「姑娘这是作甚？」
「我来买灵药引。」
「你是疯了不成，灵药引岂是随意就能买到？」仙官挥手，「快走快走。」
我站着未动，仙官赶不走我便不再理会。
一炷香后，仙官捧着刚传来的公文，神色古怪地看着我。
「姑娘何方神圣，竟比我等更早得知消息？」
我笑而不语。
「要买多少引？」仙官嘀咕着问我，我将手中银两数给他，「五十张。」
一引两百斤灵药，折银一两八钱，缴税三两。
「小姑娘，好大的魄力。」仙官打量我破旧的衣衫，表情古怪地将灵药引数给我。
我将灵药引呈给先生查看，先生哭笑不得。
「接下来你有何打算？」
我无人手，也不可能独自去百里外的灵药场提灵药回来贩卖。
「先生，此事好办！」
三日后，户部停售灵药引，我将灵药引以八两的价格，转手卖出。
乱世后，灵药引就会成为废纸，故而要迅速脱手。
「给先生炖了一只鸡。」我看着他喝汤，又问他。
「时值春季，我想去乡邻收上季的米粮、棉花以及预定秋季的稻子，要去哪处衙门报备？」
谢前辈这次没有再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。
我请了左邻右舍，下山去收了米粮以及木炭。
十八日后，西北秦王起兵，消息传到仙门，富户和百姓都开始囤粮囤炭，一时间乱象丛生风声鹤唳。
我囤积的货物，转眼间便销售一空。
这次我还结交了几位富商，收了铁矿雇兵值守，铁矿出铁财源滚滚而来。
「短短半年，青烟竟已成为一方富商。」谢前辈赞叹有加，「你比我想象中更加聪慧，行事也更加果断，实乃大器之人。」
8.
我为谢道友添茶，「单凭修炼并无用处，还需有道友这般高人指点。」
谢道友轻点我眉心。
月光如水，这日我傍晚去寻谢道友，推门时不由一怔。
破旧的院中，楚陵格格不入地端坐其间，瞥见我时神色如常，含笑道：「许久不见。」
迟了半年，楚陵终是寻到了谢道友。
「苏姑娘送走父母后，似乎格外忙碌？这几日于京中内外定了大量外伤丹，意欲何为？」
「贩卖罢了！」我为谢道友摆上晚膳，「你可要？熟识者可予以优惠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