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第一次上战场,便见识到了战场的血醒,人心的诡诈。
从那日后,少年的萧明砚便死了。
“你……会睡不着吗?”就像她现在这般。
闭上眼睛,就是那人死不瞑目,血喷了她一脸的样子。
“会!”
他逃出之后连着数日未睡,不是害怕,是滔天的恨。
“那你怎么办?”
“闭上眼睛,想你想见之人。”
元乔乔看这会儿萧明砚有问必答,极好说话,八卦心顿起:“你那时想见的是谁?”
“我父兄!”
三个字言简意赅,但却是直接把天聊死了。
“那……”元乔乔要开口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及时住口。
一阵沉默之后,低低的哦了一声。
平日里明媚张扬的元乔乔,这会儿倒有些像元逸飞所描述的乖顺了。
萧明砚看了元乔乔一眼:“睡吧!”
“哦!”元乔乔又哦了一声。
再一阵沉默之后,萧明砚道:“今夜许你抱我。”
那语气,好像是天大的恩赐一般。
元乔乔先是一愣,接着笑了。
不好意思,她实在是忍不住。
“萧明砚,没有人告诉你你很自恋吗?”
“没有!”自恋到底是什么鬼。
“还有,我为什么要抱你?”
“这个要问你自己。”昨夜她不止抱了,还摸了。
萧明砚偏头看向元乔乔,一副求答案的模样。
“幼稚!”元乔乔丢下一句话,将被子一拉,闭眼道:“睡觉。”
萧明砚无声的勾了勾唇,也闭上眼睛。
白日赶了一日路,前半夜又这般惊心动魄,元乔乔第二日醒来已经巳时快过。
元乔乔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:“我睡到这么久,怎么不叫我,不是要赶路?”
琥珀道:“侯爷说今日天气太热,说下午再赶路,只是晚上怕是赶不及住客栈,要赶夜路。”
元乔乔点头:“也好,夜里赶路也能凉爽些。”
元乔乔早膳和午膳合二为一了,不过,因为昨晚杀人,元乔乔总觉得自己手上一股血腥味,没什么胃口。
“小姐多用些,下午赶路,到时只能吃干粮。”琥珀劝道。
小姐向来胃口好,今日就用了一点,琥珀很是担心。
正说着话呢,琴书端了一盘凉瓜过来,元乔乔看到一团红色,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,刚才吃的东西全吐了。
琥珀是个憨货,一看元乔乔不吃东西,这会儿又吐,一惊一乍道:“小姐莫不是有喜了?”
以前府中,管家的儿媳有了身孕就和小姐此刻情形一模一样。
萧明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琥珀这句有喜了,脚步登时顿住。
元乔乔接过琴书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,没好气道:“有喜你个鬼,你家小姐我雌雄同体啊,自己一个人就能怀个孩子?”
琴书被元乔乔的话逗笑,一抬头看到门口的萧明砚,连忙行礼:“侯爷!”
然后收了元乔乔刚吐到痰盂里的脏污端了出去,顺便将琥珀也一起带走了。
“可是身体不适?”萧明砚刚才听到元乔乔那句雌雄同体也差点笑出来。
难受成这样,嘴皮子还如此利索,还真是不多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