据的声音慷慨激昂,好像真的是替天行道的仁人义士。
他身边站着身形颀长的青年,只不过岑修低垂着头,让石台前的南簪看不清他的神态。
“擅改命数?真是天大的笑话!”
洛珩玠冷笑一声,挑眉看向身形佝偻的老人。
“这个名头,我尚且担不起吧?”
“岑据,或者说,岑三?”
岑据好像一瞬间被激怒,重重摇了几下手中的铃铛。
南簪只觉得那声音刺耳,但铃声却好像对洛珩玠与冯之清的影响极大。
站在自己身侧的男人身形微颤,抓着她的手指下意识下大了力度。
冯之清更是在原地踉跄了两下,要不是扶住了周边的一个坟头,差点跌倒在地上。
“你口吐狂言,污蔑我岑氏先祖,就不怕我杀你之前,把你剥皮抽筋吗?”
岑据一步步靠近洛珩玠,铃铛摇个不停,剩下的一只手,不知道在身后掐着些什么。
“一条跟在我身后摇尾乞怜,最后反咬一口的狗,还值得我污蔑?”
洛珩玠将南簪向后推了推,示意冯之清将人护住,一个闪身下了石台,黑雾隐隐,直接出现在了岑据身前几步的位置。
两人无声对峙,好像下一秒,便要取了对方性命。
岑修依旧低着头站在那,别说抬头,就是连步子,都没迈出半步。
“洛珩玠从前,与他相识?”
南簪忍不住开口,朝身旁的青年询问。
冯之清双眸总是含着淡淡的笑,但现在,却是充满怨毒地死死盯着洛珩玠对面的老人。
半晌,才咬牙切齿:“岂止,岂止是认识。”
0054 消散
当时洛珩玠所效忠的,是他家乡最老牌的世家。
王朝末年,皇帝贪图享乐实行暴政,底下人也多是贪官污吏,对百姓横征暴敛,那世家的家主正值壮年,实在看不过眼当时的朝廷,索性揭竿而起。
洛珩玠与那世家并无血缘,只是从小与其中一位小公子关系好,索性被那公子父母收作孩子陪读,随着年龄渐长,他在文武两方面都展现出了惊人的才气,自然而然便被家主收入麾下。
算起来,在生前,洛珩玠还要叫那家主一声叔叔。
小将年龄虽小,但天资实在惊人,几场仗打下来,场场打的漂亮。
等到天下即将平定,洛珩玠才二十五六,却已经在战场上厮杀出了冷冽的凶残气场,更是家主身边最锋利的一把嗜血刀。
岑氏,正是这个时候出现的。
冯之清还记得,那时候自己是洛珩玠麾下一名师爷,即将从刚打下的城池启程,自家将军就被一个矮小的身影拦了下来。
那男人好像营养不良一般,面黄肌瘦,跪在男人骏马之前,连续不断地磕着头,哪怕血肉模糊,也仍旧声泪俱下。
他说,自家本是入世的方士,却因没为之前城主的小儿子续命,差点家破人亡。
现在只想跟在将军身边,谋求一个前程。
洛珩玠当时看着不苟言笑,直接从那男人身边经过,连个眼神都没分出去。
但冯之清却知道,自家将军心肠其实最软,托人传了书信给在都城的朋友,只说若是那人有些能力,便尽力帮着些。
但他们都没想到,等再度回到已经称帝的家主身边时,那不起眼的男人却已经混成了最受新帝宠爱的近臣。
再然后...
便是他与新帝,一同设计将洛珩玠坑杀。
一心为新帝打天下的,他们的将军,被他视为亲叔父的人,以最残忍的方式杀掉了。
“若不是我们将军,他怕是早就连骨灰都没了!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
连背都直不起来的老人现在动作灵巧的吓人,符纸不断地扔出,又再度被洛珩玠悉数挡下,听到后面冯之清的话,直接癫狂地笑出了声。
“我瞧你们是死了太久都疯了,什么岑三,我只是今日要替天行道的修士!”
岑据从身后掏出一把桃木长剑,毫不留情朝着洛珩玠身上刺去。
厉鬼的动作比那行将就木的老人灵巧太多,洛珩玠闪身避开木剑,屈指抓向岑据心口。
明明那片胸膛近在咫尺,但在乌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的一瞬,却又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屏障挡住,给了岑据躲闪的机会。
“果然是你,竟然现在还想狡辩。”
若